第十一章 风暴(1 / 2)
开船了。
金色的阳光投射在船头,这艘三十三尺长的白色游艇乘风破浪,向着东方驶去。
在避难所的那天晚上,杜明朗睡的很沉,虽然窗外风雨交加,但他的内心似乎非常安稳。尽管他身处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可是却有种久违的安全感。不知道是因为蜜鹿奶茶的安神作用,还是前天睡的太浅,那一晚他无梦无惊,睁眼时天光已亮。
桑朵和琥珀围在桌边似乎在研究着什么。杜明朗出现后,她们也只是点头招呼下而已。
杜明朗走近就发现她们正在计算着什么,手边摆放着很多张纸,书籍,卷轴以及多色的彩笔。
见杜明朗来了,桑朵便递给他一份图表样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张航海图。
“按照之前那个闯入香格里拉的清朝人的手绘图和赤炎丹朱关于雾岛的描述,我们大概推测出雾岛的位置,就在这里。”
桑朵用手指着航海图是上打着红叉的地方,并在红叉周围画了个蓝色圆圈。
“这好像是南太平洋,那边的确有很多岛。”杜明朗回忆着他并不太精通的地理知识。
“可是我在想一个问题,清朝时候的渔船能走到这么远吗?”他皱着眉,又产生了疑惑,“那时候可没有燃油或者电力,难道靠风?”
“按照那个人当时口述,他们出海捕鱼的确是帆船,靠的就是风,而且他们不在近海捕鱼,近海渔船太多,出去一次捕鱼,一般都要花十天半个月才能会返航,但在返航的时候遭遇到了风暴。”珊瑚清晰的叙述。
“从漳州向南,日出在东,这我能理解,但立春后向东……立春是节气并不是位置,这句话我想不明白。”杜明朗挠头。
“我想这两句都和太阳有关,太阳东升西落,它的直射点不同就与四季有关,穿越者向南航行,遇风暴而到了雾岛,可见风暴的位置就是雾岛的参照,从赤炎丹朱这后半句,是在告诉我们如何找到风暴。”
桑朵分析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杜明朗幡然,“春分时太阳直射点在赤道然后北移,立春时应该在南纬15度,立春后向东,看着太阳东升向南,好像可以大致推算出经纬度了。”
“还有时间。那个闯入的渔民曾说春耕过了不忙,才出海捕鱼,南方春耕早,时间大概在三月底四月初。”琥珀显然已经查阅过资料。
“所以你们才推算出雾岛的大致位置了!”那时杜明朗感到心底燃起了希望。
按照航海图的指引,游艇平稳前进。
杜明朗和杜国昌二人坐在船舱休息室里,面对面坐着,都沉默着。
“爸……”杜明朗搜索枯肠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正想开口,却被杜国昌止住了话头。
“你都晓得了噻。”
杜明朗一愣。
“其实,我晓得你自己总会发现这个秘密。我不是不想同你说,我只是不晓得从哪个地方说起的好。”杜国昌很朴实。
“爸,您都知道?”杜明朗这点是出乎预料的,他本以为杜国昌被母亲净化之后就失去了自我,做的事根本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意志,只是机械的执行命令。
“你妈不容易。”杜国昌默默的说,“她孤身一人怀着你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晓得跑了几多路,吃了几多苦,还被人追杀。”
“我妈真的没死?”杜明朗尽管已经基本相信桑朵她们的话,但从杜国昌口中说出来的他才更觉得确信无疑。
“你妈那么大的本事,死不掉的,而且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杜国昌露出淡淡笑容,很甜。
“我妈她没有净化您?”杜明朗听杜国昌说话根本不似失去了自我意识的样子。
“她没有,本来她可以,但她只是一开始对我用了点那个,叫我讲了很多实话。你妈她说,我是个老实人,有善心,所以她不会改变我,只是希望我能把你照顾好。我晓得你妈的本事,也见过,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包括我。”杜国昌涩然笑着。
“所以,您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的把我养大的?”杜明朗眼眶有些润湿。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个承诺,我答应了你妈,就要做到。更何况,她也没让我吃苦,让我白白养活你。”杜国昌说着抬起头看着杜明朗。
“十八年咯,我真的把你当我自己亲生的儿子,明朗,虽然我知道,你只能跟我到十八岁。”
“爸!”杜明朗的泪水抑制不住流出了眼眶,他抬起屁股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杜国昌吓到了赶紧过来用手扶他:“你这是做么子呢?起来起来,当心叫别人看到。儿子,起来。”
杜明朗并没起来,而是抱住父亲无声啜泣。感动,辛酸,爱与失落一股脑的情绪都冲了上来。
杜国昌低声说:“你妈临别的时候告诉我,你身上的本事被封住了,可以保护你平平安安十八年,但十八年以后,就会被坏人发现,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抓你。所以我当时就想,你离家越远越好,不要回来最好,看来我还是想错了。”
其实,杜国昌对杜明朗的心情感同身受,但他也更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明朗,你听爸爸说,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也去找了那个马大姐,你这次要回去,爸爸可以帮你的忙。”
杜明朗用手抹了抹眼泪,他抬眼望着杜国昌。
杜国昌把他扶起来,这次是父子二人坐在同侧。杜国昌压低了声音:“你妈当年就是从那个岛上的什么密道逃出来的,所以她告诉过我那个岛的具体位置。你既然要回去,我同你一起!莫哭了。”
杜明朗一听杜国昌要和自己同行,立刻转悲为喜:“真的?爸您和我一起去找我妈?”
“我这个年纪了,留在这里也是一个人没得意思。再说,当初你妈把你托付给我,我把你再好好的还给她,也算不负人所托,大丈夫嘛。”杜国昌笑着说。
杜明朗突然感到无比的快乐,尽管他父母并不是真的夫妻,但是在他看来,他们就是一家人。母亲孕育,父亲养育,两个人都为自己付出了心血,就是平等的。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就是最幸福也最满足的。
杜国昌见杜明朗高兴起来,自己也笑了:“儿子,你看我刚才扮演那个教授没穿帮吧?”
“没有没有。”杜明朗连忙摇头,“您把我都唬住了。”
“嘿嘿。”杜国昌有点得意的说,“年轻的时候我在咱们县剧团演过话剧。扮演过啥子领导干部,他们说话都是一个样儿,差不多。”
“您这眼镜是什么时候整的?”杜明朗又问。
“装相的,这是那个马大姐给我的,说戴上显得有学问。”杜国昌倒真是如实相告。
杜明朗乐的几乎直不起腰了。
就在他父子笑语欢声的时候,一边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杜明朗,你出来一下,有情况。”琥珀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杜明朗立时警觉的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