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元宵节（1 / 1）

卓阳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小厮在身后跟着他。这两年来他的自控力越来越强了，按照以往的脾气，他早顶撞太夫人了。他不是不知道父亲忠定伯卓大人待自己的好，但却总难给他好脸色看——他总是畏手畏脚的，又负了他母亲，文人瞻前顾后的坏毛病被他全学了去。他叹了口气，示意小厮退下，吹了灯。月光透过窗棂纸，他满是心思地坐在椅上，久久无话，望着那扇窗。不知过了多久，竟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各府都忙碌起来。常年鲜有女眷在各府走动的靖远侯府，在今年迎娶新妇后，终于不再需要靖远侯江霁往来于各府。大年初一，姚淇往来于各府之间，言谈守礼、举止有度，不少人家称赞姚家教女有方，靖远侯府娶了一个好媳妇。大年初二，江怜陪着姚淇回晏华府。虽说江怜出征的时候姚淇曾回过晏华府，但姊妹三人也已经有月余不曾见面了，姊妹三人和李氏一起在屋内聊天，而江怜则陪岳父姚大人在书房边下棋边谈论军国大事。中午，江怜和姚淇在晏华府用了饭，姚淇一时兴起，带江怜去看了自己曾经的闺房。那是少女曾经生活的地方，到了现在，依然整洁地如她并没有出嫁一般。她附在他耳边，对他说：“我父亲说，你要是待我不好，就让我回来住。”耳畔是少女狡黠的轻笑以及微热的鼻息。他对她说：“那你应该是没有回来住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姚淇代表靖远侯府在各府间走动。正月十五，洛阳华灯初上，一片热闹的景象，李氏带着姚然和姚泉一同前往街上赏灯，姚大人也一同随行。江怜也和挽着姚淇的手，上街看花灯。

虽说两个人日常也非常亲密，但是手挽手一起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还是头一次。不曾想，两人走在大相国寺周围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姚淇戴着帷帽，但江怜的英俊依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姚淇见频频有人望向他们，脸羞得通红，不过在帷帽下，外人看不见罢了，江怜却能明显地感受到她握他的手更紧了，他反手也握紧了她的手。

而另一旁，姚然走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小老虎花灯，那花灯做的栩栩如生，她十分动心。“小姑娘，这个花灯可是不卖的，要猜对上面的灯谜就可以拿走了。”那店家看姚然有要买的样子，解释道。“‘直说无妨’，猜一个古人…”姚然深恨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把她脑海里记得的古人都过了一遍，也不曾想到哪个古人能够和“直说无妨”挂上边。她立马求助姚泉，姚泉想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想出谜底是谁。她刚想求助父亲，却发现父亲身旁多了个年轻人，是靖远侯府的大公子。

江恂今日本欲在府中温书，张氏劝他多出去走动走动，他不好悖了母亲的一片心意，便带着小厮出来了。走到街上却不曾想碰到了姚大人带着家眷也出来了。他躬身施礼，姚大人见是江恂，很是高兴。正在他鼓励江恂春闱一鼓作气，取个好名次的时候，他的小女儿就走到了江恂面前：“大哥哥，这里有个谜题，然儿和二姐都猜不出来…”姚大人刚才在一旁看着女儿猜灯谜，心中早有答案，见女儿去求江恂，感觉甚是好笑，便没告诉姚然答案，让江恂去猜。江恂走到花灯旁，确认了谜面。“‘直说无妨’…打一人物…”他想了想，对店家道，“可是申不害？”“公子好学问！今日还不曾有人猜出过这个谜题。”说罢，店家把挂在架子上的花灯取了下来，递给了江恂。江恂接过花灯，将它递给了姚然。看着姚然亮晶晶的大眼睛，他笑着低声道：“好好读书。”姚然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