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西域乱战（1 / 1）

那一年的西域之战，直到多少年后，都依旧常被离人骚客的诗词所提起。康奈叛变后，王瀚率军在乌孙大战北狄左贤王的主力部队，将北狄的军队阻挡在了西域之外。而另一边由于赵副将回援都护府，原本在东西两翼赵军的夹击下节节败退的焉耆三国叛军开始和赵军进行拉锯。

在江霁还不曾赶到西域之前，北狄大军从北进入焉耆、且弥、车师三国，突然对赵军发动猛攻，赵军大败，西域东部的蒲类、以及与三国相邻的龟兹岌岌可危。而另一旁的都护府，李大人亲登城楼督战，江恂甚至手提佩剑，亲自指挥战斗，并与登上城墙的康奈军肉搏，斩杀敌军数人。一众士兵对江恂刮目相看，士气也大受鼓舞，等来了赵副将的援兵。双方继续在都护府下拉锯。

当江霁率军赶到西域，整个西域乱城成了一锅粥。江霁的到来让整个西域的赵军振奋起来，江霁大败了焉耆三国的叛军，斩杀了三国联军的统帅臣牟。北狄军见占不到便宜，烧杀劫掠一番便撤离了。左贤王设在北疆的疑兵也没能占到便宜，只好撤退。康奈王见都护府久攻不下，只好悻悻撤离，左贤王攻下乌孙数座城池，却没能攻下乌孙王城，只好也劫掠一番离去。

而康奈王却没有和左贤王一样撤离到大草原的资本，随后在漫天旌旗兵临城下，赵军攻入康奈王城时畏罪自杀。江霁立鄯善王后所出的康奈王子继位成为了新的康奈王。“霁数败叛军，斩臣牟。北狄自以为不敌，劫掠北去。后讨康奈，王畏罪自裁，霁王后出子。”

江怜和江恂跟随着靖远侯江霁视察乌孙被劫掠的地方，但看无论村庄还是城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道路上还能时不时得看到没有来得及掩埋的尸首。幸存下来的人目光木讷，完全没有了生气，到处都是战乱过后留下的创伤。江怜一边跟在父亲身后，一边愤怒地骂道：“这群子畜牲！”江怜自幼饱读诗书，与寻常兵将的粗野不同，他修养很好，从不曾骂人。但现在除了愤怒，江恂还感到无可奈何的同情与怜悯以及出其的恨意。这时，江怜才意识到战争，究竟会给百姓们带来什么。

“你以为战争只是‘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这等惨像？只是‘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的悲壮？”江霁摇了摇头，“更多的时候，乱的是寻常百姓的家啊！”江恂跟在江怜的身旁，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江怜能够感受得到那几下轻拍中的沉重与悲悯。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洛阳，皇帝也收到了来自西域的捷报。他命人下旨嘉奖靖远侯江霁，擢升江怜和卓阳为上骑都尉，江恂为都护府长史。而在对镇远侯世子王瀚的封赏上，兵部尚书姚广却反对加封王瀚云麾将军。“陛下，镇远侯世子原为从四品武将，现越级提拔至从三品，臣以为不妥。”“此次西域战事，瀚居大功，此等封赏有何不妥？”“前朝大学士著史时曾这样评论傅介子‘王者之于戎狄，叛则讨之，服则舍之。今楼兰王既服其罪，又从而诛之，后有叛者，不可得而怀矣。必以为有罪而讨之，则宜陈师鞠旅，明致其罚。今乃遣使者诱以金币而杀之，后有奉使诸国者，复可信乎！且以大汉之强而为盗贼之谋于蛮夷，不亦可羞哉！论者或美介子以为奇功，过矣。’臣深以为然。今世子擅自刺杀乌孙，虽非形势所迫，但亦有损我大赵之名。陛下虽可嘉奖，但定要责备世子一二。”皇帝高坐在金阶之上，默了默，道：“卿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