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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引·下be(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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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紫仪殿,灯火微明。

“挽挽,还在睡呢?是我啊。”

酣睡不久,我只是浅眠其中。八月了,身子越发重了,夜里怎么也睡不好。迷迷糊糊中,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正分不清梦与现实的时候,肚子里孩子踢了我一脚。那意识瞬间回到现实,我微微睁开双眼,果不其然朱时灏正对着我,躺在被子里。他的手轻轻地抚摸在我的鬓角,我有些舒适,嘴角的笑意更甚,越发不自觉地依靠在他怀里。

那久违的肌肤相触的感觉,令我窃喜而羞愧,终于回过神来,这是大宣昭景皇帝江贵嫔的紫仪殿,不是豫州,更不是他的内宫。

我撑着身子,试图从床榻上起来,微带怒意地说道:“青音!青音!”朱时灏却狠狠地扣住我的双手,贴在我的耳边说:“挽挽,你说,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我没有搭理他,挣扎了一下,他自言自语道:“既然她一直住在紫仪殿,叫元仪好不好?”

“啊···”我被他扣着,更加不适,不自觉的叫出声。他像是紧张了,赶忙从我身边起来,理了理衣衫,“挽挽,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紫仪殿的灯火,幽明摇曳,他只顾着自己说话,却不知我一直在昏暗中瞧他。明明如此不伦。为何在他的嘴里,竟然好似一对情难以自的新婚夫妇般,蜜里调油的亲昵着。我无法接受这样拧巴的局面,又实在不肯放弃这讽刺他的好时机,开口道:“皇帝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宣如今内宫十二殿的宫妃都满足不了你了吗?竟然罔顾纲常对先皇的太妃有了好感?”

“大半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牙尖嘴利,哦~不,伶牙俐齿。”他见我回怼,知道我没事,眉间反而舒展了些。他转身坐在我身侧,沉沉地压着我的衣摆,丝毫不肯让步。

“是啊,大半年不见,皇帝你就会钻太妃的床榻了?长进不少啊。”我还是感觉刚刚没说够,接着气他。

他听到,喉咙里就听见他浅浅地哼了一下,说着就抬手抚摸我的秀发,说道:“挽挽,朕问了太医,你产期就是这几日。我不放心你···”

幽暗的床帏下,那个留在豫州筹谋兄长帝位十年的帝王,此刻竟神情忧郁地看着他兄长的妃妾。他不是一贯都谋划久远滴水不漏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毫无挂碍的在我面前表现出他的脆弱?亦或,只是博取我同情的伪装?他可是曾经将我步步算计到先皇身边的帝王,他怎么会?我心头的思绪反复万千,最后话到嘴边,终于是一字未曾出口,只是别过身去。望着里侧床帏上挂着的梨花香包,香包底下坠着三根长流苏。这荷包还是当年我自己缝的,先帝在时,笑过我的针脚,回头就叫宫人加了一圈珠石玛瑙,坠上流苏以后,也看不出来原先的窘迫了。

他知我心情不好,于是干脆又贴在被子外面,胸膛靠在我的背上,近得连呼吸都听得见,他说:“挽挽,可是还在生我那晚的气?挽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每天在沉金殿批阅奏章的时候,我多想过来看你,可是我···不能。挽挽···”他的声音很软,像极了那年梨花雨下,他拂过我的发间,告诉我,他希望我一直陪着他。可是,他没有。

那年的他,心里藏着多少辛秘?呆在先帝身侧六年,我不得不知道那些我本不该知道的旧事。比如我两岁那年的丢失,原就是权术拨弄的前朝,引发底下百姓流离失所,落草为寇而致的暴乱。他比温山江氏早两年寻到我,也不过就是为了后续的布局,在他和雁飞云的助力下,我成功接替姐姐的在内宫的作用,得到了江氏极大的支持。他助了自己,也助了我,我竟不知是恨还是爱。只在这金碧辉煌的紫仪殿,最华丽的床榻之上,最华贵的帝王身侧,双眸潸然泪下。

他似乎习惯了我的默不出声,下颌顶着我的乌发,忽然,抓住我因为孕后期而浮肿的手说道:“挽挽,这孩子折腾你了。”

我想了一会,收紧了眼泪,痴痴地望着那床慢。半响,我开口道:“朱时灏,你觉得她是公主吗?”

“挽挽,不管她是谁,你没事就行。别怪我了,好吗?”

他的手很细腻,像女人的手,那被精心养护出来的细嫩。他贴在我身侧的时候,都不再用朕来自称。我似乎是被触动了,“朱时灏,想不想吃我做的酱菜?就是当年我在豫州跟着学的八宝酱菜。”

八宝酱菜,也是姐姐最常拿来佐粥的小食。

闻言,朱时灏笑着,思绪远飘。缓缓从我身边起开,回到了桌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朕记得太妃以前在豫州学了很多东西,怎么单记得做酱菜了?”

”谁知道呢,许是嘴里没味,许是想起当年做菜的心情,故而放不下,只得做些酱菜怀念。人嘛,总是会被身边人牵动,比如元贞。”说着,我起身从青音准备给我夜间吃食的匣子里,端出来一碗没动过的酱菜。而后,又抓起来一壶酒,走到了朱时灏身边,直直地看着他那疏离而略带冷漠的眼,“你说是不是,皇帝?”

朱时灏原本与我聊做家常的心情,早就在我一声声的嘲讽中,被稀释。只见他眼中的笑意散尽,有些被伤害到,但是他身为帝王,喜形于不显于色的本能,只变得面无表情。我知,他这是被我方才柔情的模样给骗到了。

我给他各自满了一杯酒,瞧出他的不耐烦,只好自己一饮而尽。

我腹中,只能是公主。否则,以朱时灏成事蛰伏隐忍的个性,他会为了这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而去提前清扫障碍。

“你···我费了多少精力瞒着众人,来紫仪殿找你。良宵苦短,你就半点都不在乎吗?一定要跟我作对吗?”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半点也不想错过他的表情,多少年了,我仿佛看到那年从马背上坠落,醒过来之后,他那紧张神情。明明心头在狂喜,可到了现实,我竟是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

茜纱宫灯,烛火微摇,光影摇摆。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明明眼前这个人早就是大宣的帝王,原本我就该学会俯首称臣,可我就是学不会···仰头,我又饮了一杯。

在我举杯的瞬间,我看到他眼中不可言说的寂寥。可我不想再看他,我憋闷了半年多,孤身寂寞地守在紫仪殿。明明他日夜批卷的金沉殿就在这方圆之内,可我却被困在在方寸之间。明明离得那么近,却是在这世间道德礼法之中,成了最不可能。

我只想趁着他在,将自己灌醉,就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梦。清醒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说些伤人的话,大概醉了就不会了。

在我即将饮下第四杯的时候,他那温热柔软的手,从我手中抽走了酒杯。“你还怀着孩子,饮多了酒不好,别闹,乖。”

他的声音好好听,我曾在梦中期盼了多少回,而今就在我眼前。我的意识有些迷糊,可是还是不争气地哭了。他就站在我旁边,微醺的酒意让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头埋在他那宽阔的怀里,泣不成声,微带着呜咽,“时灏哥哥,你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挽挽每天都在盼着你,挽挽不要那些没用的燕窝补品,只要时灏哥哥每天都来看我。可是,为什么你不来!时灏哥哥,你知道吗,先帝早就知道我和你在豫州的旧事,他临死前就想赐死我。挽挽好害怕···我陪了他六年啊,他说殉葬,就想将我殉葬···要不是我···”

“挽挽···”我还没说完,他打断了我的话。“挽挽,是我不好···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床榻歇下的,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那时,先帝病重尤甚,我不慎在喂药的时候,有了反应。朱时渝最亲近的太医就在殿外候着,他知道了。随后就是长久的沉寂,直到当时殿内只剩下我与先帝。

“贱人!这孽障是谁的!”他随手抓起我喂药的汤碗,狠狠地砸在了我脸上。那汤碗的药是新熬的,时刻都有火炉煨着。砸过来的时候,汤水触碰的肌肤,让我烫得隐隐作痛,可我不敢出声。汤碗落地,并没有碎。当时已是入冬时节,沉金殿的内室,铺着厚厚的地毯,那汤碗踏踏实实地落在地毯上,纹丝不伤。

“好你们江氏,一个一个的恶心朕!你姐姐自从与朕成婚,心心念念都是别人,成日里摆着一副丧妇模样!朕在豫州做些什么,她都要置喙。打量朕不知道豫州住着谁!当年朕就要杀了他,你姐姐以死相逼!你呢!快说!”

“豫州!朕都忘了,你也是豫州过来的吧。咳咳咳。”他躺在床上,骤然发怒,气血跟不上,咳了几声。

“朕想起来了,江贵嫔,他两个月前曾偷偷回京!咳咳咳!贱人!早就有密报说你与他,曾在豫州形影不离的呆了两年。朕只当你年纪小,不懂事。想不到竟然···咳咳咳。”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脸色发青,剧烈的咳嗽。可他遣散了众人,在他咳嗽许久,依旧没有人进来以后,我忽然就起了不臣之心,抬头看他。

“朕···今日便要···赐死你这个贱妇···咳咳咳。”

“来人!咳咳咳!来人!朕今日就死,也得叫你这个贱妇殉葬!来人!咳咳咳!”

他以为他声音很大,足够让殿外的臣子们,进来接旨。可是,他病了。剧烈的咳嗽声,早就将他的声音淹没其中。最后,说出来的话,只有我和他自己分得清。于是,我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床榻。我瞧着他脸色发青,陈旧的血块从他的嘴中涌出,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今日他若不走,那走的就是我!

我缓缓地从那八宝莲花缠丝织锦的地毯上起来,抬头看着床上那个咯血的男人,我的夫君——朱时渝。他声音开始变小,双瞳放大地看着我,身为帝王的敏锐,他已经知道我心中起了杀意。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就在即将有下一步举动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青音的声音。

“娘娘。”

我陡然升起地杀意,在青音的呼唤下,骤然消退。后来,我记不清自己怎么回的紫仪殿,每日我就静静地等待沉金殿传出赐死我的旨意。可是并没有,直到三日后,沉金殿传来先帝的国丧。

7

昭顺皇帝在位的第一年,中秋时节,八月十五日,阖宫宴饮之时。

大宣内宫紫仪殿的前朝太妃诞下先帝遗女,恰逢金桂赏秋时节,皇帝大悦,特赐名元仪,时封幼德郡主。这封赏借着中秋的习俗下来,可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这恩赐程度不低于嫡出公主。

元仪满月时,日落西沉。紫仪殿内,传来渺渺沉水香,青音替我掖好被褥,不知不觉我已沉沉睡去。

夜深时分,朱时灏宴饮过群臣,果然漏夜前来。他端坐紫仪殿的乌色檀木案桌边,饮着一支雕花酒杯。他放下杯盏的声音,将我从酣睡中唤醒。明明应该是他高兴的日子,可是他举止间却带着我难以感知的愁绪。他坐在远处,自斟自饮,面上却不见喜色。仰头,他又饮下一杯,我趁机发出翻动的声音,他应该是感知到了。我心中有些悲切,我不懂他此刻的烦忧。上一次,他这般模样,还是景孝明皇后小产,他在豫州的北坡上放纵自饮。

我示意青音上前抱着元仪给他看,结果他只是自顾自地往我身边来。于是,我穿过他的身影,眼神交错,青音将元仪抱走了。他看着我说道:“挽挽,这一个月我都没能来看你。可惜,元仪只能封她为郡主。”

他在烦忧这个吗?一个月前,他那看似不经意的册封举动,早就引得群臣不满,而今这是忒嫌不够吗?

“元仪能得叔父如此疼爱,已经是她的福气了。”我又忍不住气他,可明明心中是想劝他。结果,开口总是错。

“挽挽,若是你姐姐当年还在,应该也会如你这般平安无恙吧。”他英俊潇洒的脸庞,磅礴大气的鼻梁高挺着,明明是一副帝王之相,可语气里的凉薄,竟然与当年的先帝丝毫不差。

先皇在世,常与我同姐姐比较。

那一年,嘉妃生下四公主元侑,先帝大喜,在元侑的周岁宴上,同宫妃夜饮。我牵着两岁的元贞坐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家和乐的模样,晚风拂起,暗潮汹涌。天子同元侑逗乐了许久,方想些什么,睁开双眼瞧我,笑着说道:“江嫔你进宫也有两年了吧,若你姐姐还在,她该坐在我身侧。传令下去,晋江嫔为江贵嫔。”

我愣了,将元贞递给乳母,直直地跪了下去。

“臣妾谢过陛下,陛下福寿绵长。”

在先帝身侧,我是姐姐的代替。到了如今,我还是天子寄托哀思的象征。可笑,可悲。

可我瞬间明白,能得几分姐姐的福气,那也是我的本事。收回那一点哀伤,我起身从青音备着的食盒里,取出我亲手做的酱菜,与他同饮自酌。

我这个大宣的前朝太妃,不仅有自己的元仪需要照顾,更有姐姐的元贞需要抚养。我要保证元贞在朱时灏的内宫安然无恙,就必须与朱时灏保持友善的关系。

“挽挽?”

他唤了我一声,我似大梦初醒,恍惚间酒杯摇晃地落在了地毯上,我顺势倒在了桌上,双眼迷朦。酒水洒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就听见他说:“挽挽,你醉了。”

一夜秋光鱼龙舞,拂晓梦白春江引。

我与君王的关系,就是隐藏在深宫里的缄默。我依旧留在了紫仪殿,离沉金殿还是半步之遥,六年过去,除了每月送去沉金殿的八宝酱菜,还有那风情缱绻的帝王辛秘,以及他逐渐如先帝般同样虚弱下去的身子。

8

元仪六岁的生辰,只在紫仪殿庆祝了一番。皇后送来许多赏赐,青音替我打点好一切。

待君王夜宴过后,我一袭黑衫去了沉金殿。

我推门而入,他的沉金殿内浮着一层龙涎香,岸桌上摆着我前日里送来的八宝酱菜,另摆着一对酒杯。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白玉酒樽的酒香早就融在了龙涎香中。殿内的银丝炭炉里吊着一壶清酒,记忆仿佛回到了当年在豫州的时候。

“挽挽,你来了。你也好些年头,没有喝过我温的清酒了吧,有十二年了吗?”

“从我那年上元夜算起···时灏哥哥,有十五年余八个月了。”说着,我脱下外层的黑色斗篷,缓缓地走近他的身侧。

殿内灯光幽暗,烛火摇曳,明明是正值壮年的天子,在酒香与龙涎滋味中,竟然还带着一股药香。

豫州地处北地边境,本就寒凉,朱时灏尚是郡王时,除了去山中打猎,便是温一壶好酒,迎着寒雪,遥望天明。可这酒香之中龙涎香味,不但不曾让我安心下来,,我反而愈加烦躁。他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明明是该暧昧的时候,可我却无动于衷。我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道:“太妃今日还是过来了?”

“你怎么唤我太妃了?”我放下酒杯,坐回他的对面。

他低头浅浅的冷哼一声,面目迅速恢复如常,“算算日子,你也该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六年来,他苍老了许多。双鬓生白,唯独眸子里的神情,一如当年,于是我继续说道:“陛下,你何不继续唤我挽挽?妾身的名字,妾身的闺名,还是陛下给的呢。”

“挽挽···你其实,并不喜欢我这么唤你吧。”说着,他夹起一颗酱菜,嚼着。

“妾身被叫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挽挽,这么多年,朕吃着你送来的酱菜,想起当年初见你的样子,真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不过,今晚,挽挽你真的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陛下,你这么问,妾身倒是真的有许多问题要问。那年上元夜,江氏找过来,是陛下一手安排的,对吗?姐姐死后,妾身留在先帝身边,也是陛下默许的,对吗?”我问了一些,我根本不在乎答案的问题,只求一个心安。

他听了我这一连串的发问,沉默了许久,方开口道:“挽挽,当年在先帝梓宫前,求我赐你殉葬的周敬之是你的人吗?”

我恍若未闻,从炭炉上取出酒壶,满上他的酒樽。“朱时灏,你知道为何我呆在先帝身边六年,一无所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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