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乡下人的情（1 / 2）

公元1848年四月十二日戌时，地点，姚畈；

花花，十六岁，刚成人，她勾着背在田里插秧，起身，一身汗水被风一吹，薄薄的衣裳贴着肉，把她那少女的身形给勾勒了出来；

村长胡拿，巡田，这一幕恰好被村长胡拿巡田看见了，一吞口水，连连叫起不远处，花花的爹，道：“大林兄弟，大林兄弟……”

“村长，叫我，叫我有什么事啊？”汪大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自己能被村长、东家叫唤成兄弟，受宠若惊。

“田里插秧的那是你家女儿吧？”

“是哦……”

“你把你女儿叫起来我看一下，我人老了，连眼睛都不中用了……”

“花花，你起来让老村长看一下……”汪大林很知趣，连连叫道。

“好的，爹……”花花在田里用手摆摆薄薄的水，拢了拢头发，便起身站到了胡拿身边。

村长胡拿，是方圆几十里内的大户人家，汪大林是他家佃户。

胡拿已经有六十多岁了，看到站到自己身边的花花，衣裳贴着肉，他拿起随身带着的老花镜，左看不够、右瞧也不够……

回到家里，饭桌上，汪大林看看自己儿子已经十九岁了，个头比自己也高出了不少，是得给儿子茂才说一门媳妇了，可打从自己吸上了那鸦片，几亩薄田都抵给了村长胡拿，人也成了他家佃农，哪还有钱给儿子说媳妇。

回忆在田里头与村长胡拿的对话，“……趁花花她现在还小，不懂事，让她到我儿子的柳烟阁那里做上几年，一来，你的鸦片不用愁了，二来，你儿子茂才娶媳妇的钱也有了……”

公元1848年五月初五，端午节，巳时；地点：弋阳县西街，柳烟阁。

大大的三层木雕大楼里，南来北往的客商云聚此处，一楼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二楼，吞云吐雾，鸦片一罐接一罐，三楼寻欢作乐之地，妙龄女子争芳吐艳，有道是“弋阳西街后山岭，信江码头柳烟阁……”

花花刚满十六岁，被她哥茂才与她爹汪大林连哄带骗，带到柳烟阁，三楼与老鸨管事的两厢坐定，中间人写了一张字据，约定汪花花要在这柳烟阁卖身三年，三年内足不出户，若汪花花不听老鸨管教，死伤各安天命。

“爹……，哥……，你们不是说带我来弋阳大户人家做下人的，怎么是这种地方？”

“日头晒不着，雨又淋不着，好吃的好喝的，这还不好啊……”

花花哭着，闹着也没有办法……

汪大林拿着汪花花的卖身钱五十两银子，来到二楼抽一顿鸦片，她哥茂才捧着银子回到姚畈娶妻生子去了。

牛墩仔十三岁，与花花家房子相连，住两隔壁，花花大三岁，常带着牛墩仔他玩，听到花花姐要去弋阳县城一个大户人家去干活了，牛墩仔心里很是不舍，缠着花花姐叫道：“花花姐不要走嘛，你走了谁带我玩啊？”

“没有办法哟，做女的真难，唉……”

“花花姐啊，你说什么啊，牛墩仔听不懂……”

“花花姐要走了，以后与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哟？”

“……会见面的，花花姐你别难受，你长得那么好看，等牛墩仔我大长了，我来娶你当老婆……”花花一听牛墩仔这话“噗嗤”一笑，心里也好受了几分。

胡拿的儿子胡胖胖，听说老子胡拿为了个小姑娘忙上忙下的，好奇，又是一个村的人，他到三楼看看，一看花花这么美，那里还管得了是自己老子看中的，当晚便捷足先登了，把花花的第一次看没了，花花就这样开始了她在柳烟阁三年生活。

公元185年十月十日，巳时，地点：柳烟阁；

花花的艺名“晓月”，在这里已经过了两年零五个多月。

听说安庆府的四喜班子要到自己村里去做戏，花花高兴极了，虽然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回家了，可她也想家，想看看自己的娘和儿时的玩伴牛墩仔。

“……妈妈，妈妈个娘唉……”花花向三楼的管事老鸨叫道。

这几年，一贯来客人都很喜欢晓月的，可晓月就是油盐不进，今天却主动叫自己了，老鸨听到晓月的叫唤很高兴，心想莫不是晓月她想通了，便接了她腔道：“……晓月姑娘啊，你叫妈妈我做什么子啥？”

见老鸨来了，晓月把嘴凑到老鸨的耳朵边上，一副地道的弋阳腔道：“我屋里头做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