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2 / 2）

甫一始终盯着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拉着甫二跪下来。

我和四婆被甫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着了。

“小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了小姐，我也没想过会害小姐，我没想到那马夫心如此狠，伺机报复你，小姐对不起，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赶我和弟弟走，我真的没想过害你。”甫一苦苦哀求道。

四婆听到甫一的话被惊着了“那马夫长得相貌堂堂，竟是毫无肚量的歹毒小人。”

“姐姐，能不能不要赶我和哥哥走，我会很懂事的，我会干很多很多活，不会白吃白喝，我再也不跟福雅吵架，好好相处。哥哥也会好好做糕点，不会惹事生非的，我和哥哥还会帮你报仇，好不好。”

“你们先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来。甫一你怎么知道是马夫动的手？”看着甫一兄弟俩的哀求，我犯难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们怎么就知道了。

“我昨晚出去找你，遇上马夫，他自己说的。”

“让你们担心了，你现在先回去休息吧，找了一晚上应该也累坏了。”

“此事因我兄弟而起，累也不怕，只求小姐不要赶我和弟弟走。”甫一不断的恳求道。

四婆看着疲惫的我，走上去扶起甫一和甫二，：“你们兄弟俩先回去，让福宝好好休息，刚刚郎中说什么你也听到了，有什么事情等福宝恢复再说，乖孩子，现在先回去把家看好。”

甫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我。

弱弱的说了声：“好”

拉着甫二回家去了。

此时福雅端着一盘热水进来。

可是要怎么敷，犯难了。前后都有伤，趴着不是，躺着不是。

最后只能扶我坐起来，趴在四婆的肩膀上，由福雅为我敷伤。

脱下衣服，白皙的背部，黑一块，紫一块，对比明显，像被命运诅咒的记号，狰狞可怖。福雅小心翼翼的摸着这些伤，无语凝噎，拿起热手帕，慢慢的搓，慢慢的搓。

哪怕是那点小小的力气，也足够我浑身冒冷汗。

四婆看着福雅有气无力的动作，觉得这样不行。

“福宝，你忍忍，等四婆帮你来搓好吗？可能会有点痛，但长痛不如短痛，忍忍很快就好了”。

说完四婆和福雅互换位置。

“我要开始了，会有点痛，孩子忍忍。”

四婆一上手，那力道，让我忍不住叫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客栈，眼泪和冷汗同时飙出来。

福雅率先忍不住了：“四奶奶，姐姐很痛，能不能不要搓了。姐姐叫得很可怜，咱们能不能歇一歇，等一下再搓。”

“姐姐都没投降，福雅你可不能拖姐姐的后腿。乖孩子忍忍吧，我知道你很痛，四婆听着你的哭喊声，心都碎了。”

听着姐姐痛苦的叫喊声，好像被什么东西攥着心脏一样，心理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打姐姐那个人让他痛不欲生。

疼痛已经控制了我理智，在疼痛面前我早已跪地求饶，但又怕影响四婆和福雅，害她们心软，只能在心理不断问四婆好了没有，行了没有，可以了没有。

揉搓动作时快时慢，一会轻一会重，可疼得我够呛。

四婆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声，揉搓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众人也不用忍受我的尖叫声。

我的头发，衣服，都被汗水和泪水浸湿透。此时我们三个都精疲力尽，感觉像又逃过一劫。

去而复返的甫一，听着我的叫喊声和对话，心理不是滋味。愤怒地攥着拳手，恨自己的无能无力，恨自己的过错。

甫一皱着眉头问甫二：“弟弟，怎么办？小姐就因为收留了我们，而被人报复，她什么都没做错，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如果小姐再赶我们走，我们又要流浪了，怎么办？”

甫二扬起那张稚气的脸，双眼平静无澜，满不在乎的说：“哥哥，不用伤心。咱们想个办法帮姐姐出出气，像上次那些人欺负咱们一样，送他们去给阎王管教管教，好不好？既帮姐姐报了仇，也还当日他的欺辱之情，一举两得。”

甫一惊讶于弟弟的想法，怎会如此冷血。“上次和这次不一样，咱们的处事手段不能每次都这么极端，若被人抓到没人保得了我们，还会害了小姐她们。”

“是不一样，上次险些受害的是我们，这次被害的姐姐，多了个受伤害的人而已，而且伤的不是你和我，哥哥是这样的意思吗？哥哥你这么畏手畏脚成不了事，你还想他人能保我们的命，这么懦弱不像哥哥的性格。他人若靠得住，何至于我们一路颠沛流离。”

“哥哥，你是不是怕了？”甫二继续质问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多参与这些事情中，你快快乐乐长大就好了。有哥哥在，这些障碍我自会扫除。”说完甫一露出阴霾冷鸷的眼神。

“既然咱们想法一致，这回手脚可要干净点，不能像上次那样留什么手脚，不能再连累小姐，始终有恩于我们，有恩要报，有仇要还，这是做人的底线。”

“哥哥你放心。姐姐很心软的，她不会赶我们走，当初能收留我们，今日就不会赶我们走。那个马夫留下始终是个隐患，尽早找个机会，送去阎王那里，太碍事了。我舍不得离开姐姐，姐姐心纯，待我好，不会欺辱打骂我，我受够了任人欺辱和随意被人打骂的生活，我不能让人破坏我现有的生活。”甫二稚气的脸上满是狰狞。

“咱们回去，先做些糕点送去同乐，马夫的事，咱们好好谋划谋划再动手不迟。”

甫二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