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帝界——张敞画眉(2 / 2)
那位妇女倾肠倒腹,一番诉说下,筱伶不禁有些泪目还掺杂着些许自责。
筱伶笑着拱手作揖道:“不嫌弃的话,还望夫人应允本公子在此借宿一晚!”
那位夫人笑道:“自然不无不可!”
可下一刻,那位夫人忽而神色一怔,为难道:“公子,寒舍只有仅仅一方床榻……”
筱伶自知这种封建礼制下,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识趣道:“无妨,你们娘俩睡一起,本公子在床边的地板上凑合一晚便是。”
那位妇女面露难色,显然是对这只能给救命恩人睡地板的境遇感到自责。
筱伶自是看出来了,莞尔一笑道:“不必自责,这与有家室的夫人同处一晚本就有些僭越之嫌,也算是人之常情罢了。”
那位妇女便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少女一同去沐浴了一番。
待到洗漱一番后,母女俩一同回到了床榻边,一同向着筱伶行福礼。
而筱伶早已躺在铺着茅草的床榻上,筱伶见状便看向了那对母女道:“不必多礼,早些休息吧!”
一夜无话,筱伶却有些睡不着,思绪万千。
多年前,那位夫人的夫君曾在大秦朝廷中为官,名为张敞。
张敞幼时便与年幼时的夫人相交甚欢,在一次游玩嬉戏中,失手将那位夫人的眉毛处划破,至此眉角处便缺了一块,那位夫人的母亲便将其带回家中,再不相见。
十余年后,女子也到了碧玉年华,字待闺中,正待出嫁,偏偏因那眉头残缺,导致无人愿为其说媒,独自一人在院中孤坐,在一滩积水处瞥见水中倒影,倒影中的自己一处眉角残缺,又联想到数位媒婆因眉角残缺而不愿帮其说媒,渐渐的生出了些许自卑之情。恰恰在此时,张敞考取功名后归乡,整个村子都在欢呼雀跃声中恭迎张敞的归来,那位妇女年轻时自是与平常少女一般,喜爱凑凑热闹,自然也来到了人群之中,遥遥一眼望去,没曾想竟是幼时将自己眉角弄伤,害自己落得如此境遇之人,而张敞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了在人群中的她,她也意识到张敞注意到了自己,许是心中不岔,又许是心中的自卑,拿着一支桃花枝遮着眉角便跑回了家中,张敞心中的不解之情油然而生,便向街坊邻里四处打听了一番,才知是自己年幼无知时的无心之失,才导致了少女一直待字闺中,当即上门拜访道歉,并立下了非她不取的誓言,还带着一方同心锁上门提亲。
不久后,二人便择了良辰吉日完婚,婚后二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可还是难掩妻子平日里的自卑,为此,张敞自告奋勇的为妻子画眉,张敞身为一名男子,自然也是画得不伦不类,但张敞也不灰心,并没有放弃,反而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经常进入城中的胭脂坊内学习画眉,而封建社会中讲究的是“夫为妻纲”,妻子是要服侍夫君的,而张敞此举自然也是惹来了不少人的非议和不满,可他却毫不在乎,一心一意的提高画眉技术,只为将妻子的眉目画得更加自然秀丽。
春去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张敞帮妻子画的柳叶眉变得清秀又大方,只是偶尔会耽搁上朝的时间。有一次,张敞姗姗来迟,秦王询问张敞迟来的缘由,未到张敞回答时,朝中的政敌以此为由上书先行弹劾了张敞,张敞回答道:“画眉乃是与妻子的约定,信守承诺何错之有?更何况‘闺房之内,夫妻之私,有过于画眉者’。”
秦王听后也认为无不妥之处,甚至将其立为夫妻恩爱的典范,秦王也借故为怀有身孕的赵姬画眉。至此张敞画眉一事,在民间被传为佳话,平民百姓纷纷效仿,可秦王顶不住众臣的弹劾,最后将其罢官,张敞自知在朝廷中并没有势力,也只得衣锦还乡回到了芝粮城,与妻子过着平淡的生活,可偏偏因妻子虽有眉角瑕疵,但在画眉后的姿色也是惊为天人,有一次两人在城中游玩,被那位吴公子碰到了,那位吴公子便见色起意,起了歹念。
恰恰几个月后,张敞患上了寒疾,而吴公子也不惧他这个朝廷弃子,便责令城中一切药铺不得给张敞看病、开药方,还强制将张敞一家控制住,不得出城。
就这样,张敞悲催的离开了人世间,那一夜那位妇女哭的梨花带雨,一夜未眠,张敞在弥留之际便吩咐妻子带着女儿离开芝粮城,可妻子不愿离开,想要日日夜夜为夫君守墓,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真要算起来,其实张敞家落得如此境遇也与自己嬴家有着些许关系,身为人君却保不住忠贞的
筱伶想着想着,就打着呼噜睡着了。
次日清晨,筱伶隐隐约约听到些许嘈杂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眸,只听那位少女带着哭腔道:“公子,昨日那位吴公子又来了,还带着十几号人。”
筱伶伸了伸懒腰,慵懒道:“知道了,就这种小县城能有几位武者?大部分都被拉到前线战场上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歪瓜裂枣罢了!”
说着,筱伶就缓缓从铺着茅草的地板上爬起,快速的穿上了华服,走到了木门前。
筱伶缓缓推开木门,双手敞开作势拥抱着晨光,笑道:“天气真好啊!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啊!本少心情好,给你们一个机会,赔礼道歉后自行退去。”
说着,筱伶将望着苍穹的双眸缓缓移向吴公子带来的十几位大汉,为首的吴公子正在调戏着那位正在打着井水的妇女。
吴公子桀笑道:“呵呵,昨日你不是喜欢逞英雄吗?逞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知道吗?啊?!”
筱伶冷笑道:“呵!一群臭虫!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吴公子恼羞成怒,怒喝道:“全都给我一起上!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倚仗,敢在本少面前装大尾巴狼!”
十数位大汉听到吴公子的命令后,都举起手中兵器,朝着筱伶攻袭而来。
筱伶见状立即全力运转源力,凝聚出黑血祖龙,下一瞬,一尊散发着紫黑色源力的巨龙在筱伶头上腾飞,随后吐出无数道紫黑色罡气,一眼便可看出其有着剧毒,但当吴公子一众人接触到时,却感觉只有微弱的毒性。
超阶源技——龙甲血罡体的妙用,被筱伶用做群攻,虽说威力不大,但在这种应付大量修为弱于自己的修源者的局面时,有着出其不意的奇效。
吴公子将手中折扇信手一打,扇子便被打出,扇面上写着“风流倜傥”,随后讥笑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筱伶不屑的冷笑连连,而十数位壮汉却在此刻运转着源力向筱伶攻袭而来。
率先攻来的一位壮汉比筱伶高了约莫一个头,那位壮汉全力运转着源力,一柄半人高的大刀斩向了筱伶面门,其身后的十数位大汉也尾随而至,磨刀霍霍的接连攻向筱伶。
就在为首那位壮汉的大刀即将斩到筱伶面门时,张敞夫人大喊道:“公子小心!”再一眨眼,为首的那位壮汉就被筱伶撑起的罡气屏障给顶飞了。
筱伶又骑在了黑血祖龙身上施展了诡龙遁,快速的在人群中穿行,所过之处都留下了一道道与筱伶一模一样的虚影,而筱伶本人早已驾着黑血祖龙来到了吴公子面前。
一尊黑紫色的巨龙载着筱伶,一股股紫黑色的源力在周身不断迸发,好似一尊魔神降世,而吴公子见状早已吓的瘫倒在地,尿了一地。
“竖子尔敢?!你若是伤了我家少爷分毫,吴老爷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筱伶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轻声的说了一个字:“爆!”
说着,筱伶就向被吓得尿了裤子的吴公子缓步逼近。
随即,方才出现的那些个紫黑色虚影瞬间爆炸,一众大汉被炸的四脚朝天,叫苦不迭,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不过四、五指之数,那四、五位大汉连忙起身,向筱伶奔袭而来,欲要护住吴公子。
而就在快要来到筱伶跟前时,一位为首的大汉握着三板斧砍向筱伶,可就在斧刃即将触碰到筱伶时,数位大汉只觉源力运转受阻,握着兵器的手也不住的一滞,而兵器却脱落于无力的手掌中。
利用黑血祖龙施展着龙甲血罡体吐出的血色毒罡气终于在此刻见效。
筱伶仿若未闻,轻笑一声道:“呵,带着十几个不到武灵境的废物就敢在我面前叫嚣?说吧!你想要个怎样的死法?”
吴公子吓得连连求饶,手却背在身后偷偷摸摸的运转源力,带着哭腔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大人恕罪!他日我必带上重礼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