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审判与决斗（2 / 2）

乔吉是第一个柱剑单跪的，“温莎小姐，我，骑士乔吉·布尔，请愿迎战。”他的眼中是复仇的怒火，“我要雪洗我的耻辱，我要拿回我的荣誉。”

贝里是第二个请愿的，“温莎小姐，我的刀剑永远为您而战。”他的眼中满含如水的深情，“一如既往，至死不渝。”

‘决斗？审判？’温莎迷茫地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她无法想象亦无法理解，“贝里……”

“我将为我自己而战。”玛瑞克哈哈大笑，那脏兮兮的长胡辫上下飞舞，“您又要派谁送命呢？”

温莎立刻想起了吐鲁波克，‘他打败过他，如果是他的话……’寻找毫无意义，她突然意识到，那位猎人正负伤在床。

“小姐！安柏大人是因我的疏忽而受的伤，请给我这个机会弥补我的过错！”乔吉咆哮着，像只发狂的猎犬，双目赤红。

‘我不想贝里……’温莎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便听见弗伦多贴耳的低语，“温莎小姐，别忘了，乔吉的手还有伤。”

‘冕主啊，您教导过我们，不应让悬崖上的弱者伤者遭遇险恶，可我……’

“温莎，”少女望向了那位骑士，他微笑着，最耀眼的晨曦也远远不及半分，“相信我。”

“贝里·诺特骑士。”

“我在。”

“请为我而战。”

“是，我挚爱的温莎小姐。”

乔吉不甘地退开。贝里持剑回身。狞笑的玛瑞克双手交叉向下，握住两把弯刀，“锃！”利刃出了鞘。

贝里抬起左臂，护在身前也维持平衡，右手则平举着钢剑，剑尖指向他的敌人。

玛瑞克闲庭信步，一手挽着剑花，一手低垂着驱狮刀。

两人的眼睛对视着，考验相互的耐性。

视线偏移间，贝里当先攻去，他一剑刺向玛瑞克的颈部，却被有所察觉的对方挥刀挡开。青年骑士毫不懈怠，频繁的脚步和剑刃的攻势一样迅猛。

玛瑞克像是只老鼠那样狼狈，上窜下跳、左躲右闪。他们的刀剑时不时试探交锋，发出尖锐的呻吟。温莎发誓，有好几次她看见，心上人的利刃只差分毫便可取走那歹人的性命，可每每切开的都是空气。

贝里转身追击那狡猾的对手，骑士的全身重甲如今却成了负担。戴皮甲的玛瑞克脚步轻快，总是先他一步、游刃有余。

“该死的！”温莎听见了乔吉的激将，“胆小鬼！是男人就正大光明地打！”

玛瑞克没有回话，但听从了乔吉的心愿。狂舞的双刀好似旋风，他转守为攻、猛扑上去，一头撞向那柄钢剑……生死之间，他侧身避让锋芒，雨燕般的姿态回转反击，玛瑞克用弯刀的护手咬住了剑刃的护手。

钢铁剔开了骨肉，鲜血染红了手甲，宝剑还在半空，贝里便已掏出腰间的匕首。

“不要！”温莎只来得及尖叫。

一把弧形的刃口碰在大腿根部，在板甲上打出一串火星，另一把弧形的刃口却滑过没有防护的下颚，像是热刀切过黄油那样。

“这次，是我赢了。”玛瑞克面色苍白地笑道，那把匕首正插在他的左手臂膀，卡在两根臂骨之间，或是真有诸王的庇佑也说不定，不然它原本是要穿过自己的左肋，插在心脏之上。

半截舌头从无法合上的嘴巴里掉出，倒灌的鲜血不比流出的少，英勇的骑士背过身，不愿让爱人看见凄厉的死状，他向前栽倒下去。

恐惧再一次掐住了咽喉，温莎如同风雨中的小舟，随着起伏变化的世界摇摆不定，越发倾斜的大地猛然招头打来，连声悲鸣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