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掌 生死事未歇（1 / 2）
黑影走近，张小五定睛一看，原来是秦无炎。
挺起身来稳稳坐在原处，张小五朝他挥挥手：
“秦兄可是乏了。”
“唉~确实是有些困了。”
秦无炎脸色微动，同样坐下身来，说道：“大伙好不容易有个散散心的功夫，热闹了半日，这些天当真是累坏了。”
“你也早点休息吧。”
“是啊”
“嗯”
“”
相顾无言，张小五是真的有些倦怠，扶着脑袋又躺了回去。
“我再补个觉啊~嗬——”
翻身打个哈欠，闭上了眼。
耳边的响动渐渐远去，张小五慢慢松心，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天色渐渐发亮。
嬉闹了半日的镖师大多还在睡觉，只有几个趟子手在收拾残局。
张小五从河边醒来，终于养足了精神。
又打了两遍长拳，拳法已然进无可进。到了现在，施展长拳给筋脉带来的损害几近没有。
回到营地，待众人填饱了肚子，秦无炎从一众镖师中选了几个亲信的好手，其余都留在营地看守车马。
虽说是好手，可武艺仍是有不少的差距，和昨日相比，慢了将近有三四成。
待众人到了真意门下，仍旧是柴门紧闭。
“咚咚咚！”
张小五照常上前敲门，不多时，灰衫男子便出门相迎。
奉茶三盏，厅堂相约。
武场相会不过半刻，就已经换了五轮的弟子。
张小五稳稳的坐在场外的台子上，暗暗摇头。
昨日里就没有觉察到真灵门内的灵气波动，今日一看其门内的弟子也不过尔尔。
和镖师相斗，最出色的弟子也不过是个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凭借身法斗了十个回合，而后被一掌拍出了场外。
‘若是真意门是故意为之——’
张小五口中轻叹口气，‘嗬——也不过是个流于俗套的门派，暗中取之就可。怕是这真意门真的没落了。’
又看了看灰衫男子，松垮垮的坐在旁边。
另一侧的真意门门主，也是一个肥头瘦耳的福相之人。
张小五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会武结束后，张小五有借故和众人在真意门内转了一圈，完全没有找到之前和玄龙妖僧相遇的悸动之感。
灰衫男子察觉的张小五的失意，引着众人走到一处古朴的阁楼前，朗声道：
“此处乃是我真意门的真经阁，历来的绝世功法都藏于其中，今日与诸位相逢就是缘，只需要一百两银子就能进去观其奥妙，诸位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话音落下，场面确实冷清的很。
毕竟张小五寻找修仙者，也不过是为了与之交手，冲击突破时遇到的瓶颈。
而现在已经拳法大成，又有仙门的功法和偶得的法术在身，自然没什么兴趣。除了修炼术法之外，他更在意的是死去的白面书生为何要把玉简伪装成石刀送给山涧内的姐弟，若是和真意门有联系，自己法术修成之后再来寻觅，也不过是一回事罢了。
于是摇头谢绝道：“多谢长老相邀，张某囊中羞涩，就不进去了。”
秦无炎也同样打了个哈哈：“小子武艺不精，不敢贪多，也不去了。”
众镖师纷纷谢绝，只有一个年纪稍轻的趟子手咬咬牙，拿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交给了灰衫男子。
灰衫男子大喜，赶忙打开阁楼让他进去，又安排了众人客房歇息。
待到半晌，接近晌午，那名趟子手才耷拉着脑袋失望而归。
众人都是打笑两声，宽慰他只有勤勉才是天下第一的功法。
那趟子手也只是附和的苦笑，什么狗屁的天道酬勤，比他更能吃苦的人都在山脚下守着车马吃灰呢！若不是设法在少总镖头面前露了脸，他连来此寻找绝世功法的机会都没有。
灰衫男子也跟着回到客房，听见奚落的笑声，脸色登时变青，耷拉下来一大截。
冷冷的胡言了两三句辞别之话。
秦无炎倒是不恼，真意门之行一举多得，他心里甚是满意。
客客气气的抱拳道了别，便和众人一同下山而去。
然而刚到了山下，就听得从营地的方向传来聒噪异响。
秦无炎眉头一皱，喝令众人加快脚步，自己也是脚下发力，呼吸之间，身形已至十丈开外，远远的甩开众人，唯有张小五还贴在身后。
营地之内也已有人看到了秦无炎的身影，聒噪之声顿时全无，笔直的站在营地前。
都是低下头来，铁青的脸上或是疑惑，或是犹豫，或是恐惧。无色杂陈，人各不同。
秦无炎亦是没有好脸色，冷若冰霜的走到营前，斥责道：
“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都说说话，别在那兜着脸，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却是一片沉寂，营帐之内竟然无一人开口，只有脚步声落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秦无炎甩在身后的镖师已经到了跟前，俱是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
只有那个年轻的趟子手心里乐开了花，他年纪小，武功弱，是一行人中最后到场的，今天还为求取武学而出了丑，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晓而心向武道的上进后生，真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当然他还是定了定神，祈祷别是真的发生了乱子。
‘富贵险中求，我已经丢了一百两，还怕些什么？！’
趟子手迈开腿来，指着默不作声的一众，朗声问道：
“少总镖头问你们话呢，都憋着干嘛？有少总镖头在，你们还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
安静的人群依旧安静。
呼气。
吸气。
趟子手感觉自己的衣服有点凉。
哗啦啦~一阵和煦的风儿吹过。
春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色凌然道：
“嗨——没啥事，就是方才捕鱼的时候，从河里捞出来两具尸体，大家伙儿不好意思开口，商量着怎么入土为安呢~”
“这还不算是大事？”人群中有个壮年汉子有些不满，小声道：
“走镖的时候发现了莫名的死尸，这关系着大家的身家性命，怎么也得请少总镖头过目了再说？”
“是啊，得有少总镖头拿了主意再说。”
“这才不合理吧~”又一个年轻的镖师发了牢骚：
“这种事还用麻烦少总镖头？直接埋了不就行，以前走镖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这么呆板。”
“好了，都不要嚷嚷了，”秦无炎皱起眉头，说道：“带我去看看！”
“是——”
人群中当即让出一条路来，张小五就跟在秦无炎的一侧，走了没多远，就在营地接近河岸的另一侧看到了一堆黄绿杂乱的茅草。
茅草堆中露出来两张枯黄的脸，脖子上挂着清晰的血痕，还沾染了黑泥。身体上铺盖着零散的茅草叶，只露出手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