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秦嘉名的故事(1 / 2)
秦嘉名要结婚了。
是的,他要结婚了,和江离。
那天,在单位宋泰问他:
“嘉名,我问你,江离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吧?”
“不是。”秦嘉名说道。
怎么可能嘞?
“你开玩笑的吧?”
“不,宋队,我之前还有一个,还与我为什么干这一行有关系。”
“哦?”宋泰突然感兴趣起来了。
“我想听你的故事。”宋泰说。
“宋队,那我给你说说我之前的故事吧,那是一段很难忘又离奇的经历!”
秦嘉名的故事,是那么神奇,是那么悬而未决,让人感叹又可悲。
宋泰认真的听着,听秦嘉名的故事,听秦嘉名自己讲述的故事。
秦嘉名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个说书人,让人慢慢地,慢慢地沉浸了下去。
天际线那抹残红,仿佛是一道划裂世界的伤口。那是她第是她第一次看见红色的夕阳,她穿着紫色撒花绸裙,正在院子里荡秋千,身后的屋门开着,黑魆魆地勉强能瞥见散乱的家具。秋千甩出去的时候,她黑色的影嵌进了树干里,树像是长了一张诡异的脸,成了邪魅的精,荡回来的时候,影子逐渐坍塌成一个黑洞。她总是在秋千最高点,期待地张望父母回来的身影。
一双极其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眼睛和嘴巴,
连红色都即将逝去的黄昏下的世界,只有一架秋千在晃荡着,晃荡着,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迹象,时间第一次变得那样漫长。
……
虽然我成为了警察,但是我仍旧会害怕。这些场景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那样真切,其实我并没有亲见,但在梦中,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位纪录片的摄影。我就那样站着,站着,仿佛一堵佛像,动不了,也帮不了,只能睁着泥塑般的眼睛,害怕一旦流泪,世界就会模糊。这个梦伴随我的时间是那样的长,以至于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我曾经和她经历了那么多,现在一切都无法捉摸了,这让我不安而且焦躁。我决定了,我要把她的故事说出来,毕竟,黑夜那么长……
秦嘉名,起床了,粥给你放桌子上了,赶紧的!”
父亲独特的低嗓音在门外响起,我醒了,我掀开纯蓝色的被子(我喜欢纯色,拿开枕边翻开的《古都》,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阳光挤进淡黄色的窗帘缝隙,仿佛迫切让我知道今天天气是多么明朗,我满足了它心里的小九九,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铺满我的床,塞满书柜的间隙。
出门,电视机播放着新闻,窗台的花朵上残留着新鲜的水珠,父亲正在收拾房间角落的灰尘——这全然不是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男人的家——它太过于干净整洁了。
我爸,秦秉文,与他文艺的名字相称的是他温和的性格和棱角分明的脸——当年我妈就是这样被征服的。其实,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电工而已。我一边喝粥,一边说道:
“爸,录取通知书在电视柜里,对了,学校寄来的银行卡记得带上。”
他愣了几秒,拍了拍头,笑着说:“忘了忘了!”,然后转身掏出钥匙,走近他自己的房间。
我看着他把门上的锁头一道一道地解开,然后又按了几个密码,我心里一阵苦笑——自从妈妈过世之后,他的房门再也没让我进去过,不仅如此,他还在上面加了两把电子锁,还是带密码的。
我慢慢喝着粥,心想:秦秉文,这辈子我一定要进去一回。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些银行卡,穿着整齐的西装,全然不像是一名电工,我知道,他是为了今天,今天我就要去全省最好的花溪大学报道。
出门,锁门。
“爸,电视忘记关了!”父亲打开门,去关电视。
“本台报道,预计今年十月一日开始,将要启动海外追凶行动,届时……”随着父亲的操作,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戛然而止。
……
花溪市是一个不大的城市,跨江而建,江北是老城区,江南是新城区,三座大桥沟通南北。我的家在老城区的电管局附近,而花溪大学建在新城区,现在我和父亲就要坐上公交车去那里。
父亲一边上车一边玩着手机,我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车子突然启动,他一个趔趄,和一个也在玩手机的女孩子撞在了一起。
“喂,你能不能小心点,瞎了吗!”女孩的妈妈是一个发了福的中年女人,她瞪了我们俩一眼,我连声道歉。转眼看父亲,他仍旧低着头玩手机,我拉了他一把,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了。这时候,我也转眼看了看那个被撞的女生,她也没有因为被撞而抬起头来,我想,原来手机控真是不分年龄的……
车上全是年轻的面孔,细想起来,这车是从车站出发的,想必这玩直播,我想,被这样厚厚的粉底遮住的脸是否还能呼吸?我舒适地坐下,把手表摘下来,百无聊赖地擦拭,突然听见旁边传来刷刷的声音,一瞥,父亲又在拿着手机玩附近的人,但他一看见我,立马把手机放下了,紧接着传来加新好友的铃声,我转眼一瞥他的手机:“‘草令女孩’请求加你为好友”
“爸,你能不能别玩附近的人了,车上的人以后都是我同学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找个人过日子我不反对,不过这个后妈,也不能,不能跟我同龄吧……”
“小声点!”他把嘴藏进西装的领子里,小声说:“你妈去世的时候,我在灵堂当着邻居朋友都说过了,我不会再婚的!我也没有乱搞,就是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