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朗姆酒(十九)(2 / 2)
我俩喝得比较快,一瓶酒不一会下去三分之二,从垃圾箱和墙缝挤过的风都觉得柔软,即使天空不明朗,也温婉。很想借着酒劲问艾迪他昨天去了哪,话几次涌到嘴里还是讲不出口;然后,我俩又把剩下的三分之一也灌进了肚子。
“你昨天又去骚了。”,jack坐在对面冷不伶仃说。
“啥?”
“你弹琴去了?”
“嗯”,艾迪打着酒嗝,
约翰把他浓密胡子下的嘴张开同jack一起“哈哈哈”地笑,招呼我过去抽烟,我发现我也站不起来,他就走了过来伸手递出根比较长的“屁股烟”,小声对我说,
“他喝多了,嘿嘿。”
扭头又说艾迪,“哟,玩的怎么样?”
“啥?”
“问你弹琴弹爽了吗?”,约翰在对面帮腔,
“对,嗯,去~过了。”
他俩“嘿嘿”地笑,说,“你退了多少只瓶子?”
“啥瓶子?”
看来他是真高了。我也有点,心里嘀咕“退瓶子?”,可能我提前离开去了酒坊,错过了知道今天回收掉多少只,也就完全没印象有这么回事。第二天听他们讲,我和艾迪一共一百七八十只,而jack他俩居然一车三百多只,有点难以置信。
“回收了几只瓶子?”
艾迪又打嗝,想了好半天,
“嗯,真的。”
突然一头倒在纸壳箱地铺上睡去,从未见他睡得这般干脆。身上穿的仍是白天的比较薄的浅绿色的短夹克外衣。jack走过去从车里抽出毯子掸开给他从肩盖到小腿,像第一次他帮我盖毯子那样,很随意,不过是举手之劳。
jack说艾迪的女儿喜欢听他弹钢琴,一年到头他总要找个时间去大学的练习室玩上一下午。
“他有女儿?他去见他女儿了?”
“很久以前有,现在~~”
“早跟他前妻搬走了。”,约翰附和着,
“大概都不在这城市,反正从来没听艾迪讲见过她们。”
“见过一次。”,约翰讲,
jack想了想,“没有吧,我认识他以后就没听说过。”
“她们要不就离开这个国家了。”
“谁知道,有可能,哈哈哈。”
jack又说,“我们那时还问他,‘你想不想家?’,他说‘想个屁!’”
“嘿嘿嘿”
“是问错了。”,约翰说,
“要是问想女儿了?他准就闭嘴。”
“哈哈哈哈”
唾沫星子乱喷。
舒服的酒精脑子里打转,我顺着话问他俩,jack讲他就他自己,约翰讲他“出来”很久了,以前回去看过,特地洗了头,刮掉胡子,衣服穿得很得体,也很尴尬,如坐针毡,不过那样,也没有再想。
“去他妈的‘保重’!”
“哈哈哈哈”
我扭头看了看艾迪,他的下巴紧挨着胸脯,后脑勺被墙挤着。我伸手把一次性杯子拿过来,杯壁快要被酒浸润渗透成棕黑色,仰脖子把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从来没有这么快地喝这么多酒,挨墙坐着时还好,躺下去脑子里就云里雾里神游,飞得越高,胃越浅,只好手扶着地坐起,叫脑袋回到地上,几番折腾最后居然是坐着迷糊着了。还没有这样睡过,本以为不可能坐得稳,谁知道,背和腰竟然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