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奥雷瓦大街(1 / 2)
马车在马路上行驶,并不算颠簸,洛维克坐在离门帘非常近的位置上,而梅与马夫则是坐在门帘外。
“先生,请问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门帘外,梅的声音传了进来。
洛维克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在卡罗浮住了整整三个月,但对卡罗浮的了解简直就是外乡人的级别,甚至可能还不如外乡人,毕竟外乡人过来旅游前会先了解这里有特色的地方。
“嗯——,去卡罗浮最有特色的地方吧。”洛维克沉呤了一会,向帘外的梅回答道。
“明白了。”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卡罗浮最有特色的地方驶去。
在行驶的过程中,洛维克渐渐的听到帘外各式各样的声音,其他马车车轮的滚动声,路边卖报郎的吆喝声,偶尔还能听到蒸汽火车的轰鸣。
洛维克实在按耐不住好奇的心,他将门帘偷偷的拉开了一道小缝,看见了外面。
这绝对是他人生中难以忘怀的时刻,他见到了穿着旧的发皱的黑色正装的男人,他拿一个有些破损的文明杖,点了点手上的纸币以后递给人力车夫。
在街上一只手拿着一大叠报纸,另一只手挥舞着一张报纸,在大声吆喝着,大约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在保镖的保护下,高呼“自由”、“民主”的口号来为自己拉票的企业家。
还有靠画肖像画为持生计的画家,在井口旁洗菜的妇人,小心翼翼骑着自行车的邮差。
最后也是最令人难忘,就是空气中生活或者工业废水味与煤气味相结合,产生的一股奇妙的味道直冲脑门。
“呕,呕。”
还好洛维克早上没有吃东西才没有吐出,否则真的会吐出来。
“先生你怎么出来了?”洛维克的动作有些大了,让梅都注意他了。
洛维克摆了摆手,回到了马车内,坐到了马车后面的角落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马车里会挂着香囊。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闻不到那股恶臭。”
喜梦笑眯眯的说道。
洛维克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头依靠着墙望向门帘。
接下来洛维克没有再拉开门帘,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直到马车停了下来。
“先生,我们到了。”梅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洛维克捂着口鼻走下马车,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忍不住向地上开始呕吐,礼帽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梅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拿出了一张手帕递给了洛维克。
洛维克用手帕擦了擦嘴边的唾沫,他没有吃早餐,所以也只是吐了些胆汁和唾液而已。
“先生,还习惯外面的空气吗?”梅向洛维克建议道。
“还算可以接受,对了,我们现在是到地方了?”洛维克摆了摆手,表现不打紧。
“是的,这里是奥雷瓦大街,是卡罗浮最危险也是最具有特色的地方,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允许的,这里也被称为卡罗浮最自由的天空。”
梅就像导游一样向洛维克介绍着这里,同时拿出一把左轮抵在洛维克右侧的太阳穴。
“梅小姐,你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洛维克脸色十分的平静,仿佛那把左轮指向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这不是玩笑,先生。”梅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好听,却对洛维克而言就如同是地狱中的恶号一般。
“梅别和他废话了,赶紧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两个月后整个卡罗浮就会乱起来,到时候那些肥猪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车夫点燃一支有些皱的香烟,不耐烦的催促着。
“妈耶,完蛋了”喜梦双手抱头,然后保持着笑脸,在洛维克的面前晃来晃去。
洛维克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他抓紧了手中的乌鸦头手杖,他的眼神中还是有些恐惧。
虽然这里是梦,就算死了也只是会从梦里醒来,但是这个场景太真实。
人都会恐惧死亡,洛维克虽然有做好死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那么快。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还能享受下纸醉金迷的生活。”
洛维克闭上了双眼。
砰——
随着枪声的响起,从右侧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洛维克的身体向前倒下,视线内变得一片血红。
好疼……
这是洛维克现在最直观的感觉,太阳穴处传来了阵阵的灼烧感,还有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棍在里面搅。
“早上……”
“……你……”
“……为什……”
“……是魇……”
“……不……”
从耳旁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是梅的,又似乎是车夫的,或者两者都有。
不行了,没办法思考,太疼了,好痛苦,不想死,我不想死,为什么梦里也会这么痛,好痛,好疼,何诺,老妈,老爸,奶奶,我好痛,好想醒来。
洛柯梦最后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还模糊的看到一缕紫光,最后迎接洛维克的是一片黑暗。
……
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右侧太阳穴的位置传来微微的疼痛,又感觉里面好像少了点什么。
洛维克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子弹射入脑袋里的感觉太真实了,洛维克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梦境了。
洛维克用手摸了摸前额,手指传来了非常粗糙的手感。
“是纱布吗?”
洛维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一件白长袖和红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