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简短的几个字,几乎让太后的心跳都停了,直隶几乎环抱整个京城,是天子脚下心腹之地,他是何时在直隶驻军的
若是旁人的一万,或许京大营与五城兵马司还能毫不畏惧,可他麾下都是能以一敌百的铁骑,一万就足以踏平京师了。
苏太后一面心惊胆战一面在心底骂成帝昏聩,这人马都驻扎在你眼皮子底下了,居然丝毫没察觉,过几日怕是连龙椅被人搬了都没感觉
她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来“你想怎么样。”
“赐婚。”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凌越一手撑着额头,扯了扯嘴角轻蔑地道“是。”
见她浑身发颤,又缓缓地补了一句“我可没什么耐心。”
尤记得当年她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谁能想到今时今日,她这个做母亲的,反倒要仰他鼻息看他眼色过活。
苏太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额头的虚汗不停地冒,背脊佝偻几乎要坐不稳。
在他的目光再次扫来时,她虚虚地道“哀家答应你。”
她若不答应,凌越即刻便会挥兵攻入宫门,到时沈婳也还是保不住,还不如再拖延些许时间,先将其稳住能拖一步是一步。
“你是知道我脾气的,莫要耍花招。”
他这一句威胁的意味十足,让苏太后涌出了些许可怖的记忆,八年前的一日清晨,她与往常一样清晨诵经。
不想刚推开禅房的门,外头就摆着几个齐整的木箱子。
她以为是住持安排人送来的东西,便让宫人打开,不想一打开便瞧见里面赫然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她被吓得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才知道那人头是副军统领,也是她安插在营中监视凌越的眼线,而其他的箱子里也全都是她的亲信或是本家的人,其中有个死相最为可怖的,是曾经在宫内欺辱过凌越的人。
那年他才上战场不过两年,领兵胜了几场仗,在军中不过稍露头角,就敢拿人头来威胁她。
这也是苏太后为何如此忌惮与畏惧他的原因,凌越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并非良善而是睚眦必报的恶鬼。
一想到曾经的可怕记忆,苏太后的手开始打着颤,她深呼吸了几下,到底是认命地道“哀家知道该怎么做。”
她之前为了给沈婳挑选下一个夫婿时,谋划过如何名正言顺,谁能想到她的孙儿没用上,反倒便宜了凌越。
凌越却对她毫无信任,“何时。”
苏太后被问得不堪其扰,扶着额头,“你这么多年不娶不也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
“急。”
苏太后
“知道了,让她这几日留下为哀家侍疾。”
凌越拧了拧眉,神色有些不快,他可不放心把沈婳一个人留在永寿宫。
“不是你要赐婚要名正言顺,怎么你还怕哀家会害了她不成,哀家不是你,小丫头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害她。”
这话听得凌越想发笑,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她却是能对亲生孩儿下手的人。
苏太后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只能梗着脖子继续道“哀家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不会做这等玉石俱焚的事。”
“但愿如此。”
凌越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可能从个不受宠的旁支女爬到太后的位置,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没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长腿一伸径直站起,只是他从她眼前走过时,苏太后没忍住喃喃地开口道“哀家如今已将你曾经之苦都尝过了,你还不愿罢休吗”
她确是待他不好,未能做好一个母亲,可这些年来她日日活在恐惧之中,眼盲了背脊弯了,浑身都是病痛,大抵也没几年的活头了,他的那些苦痛她也都偿上了。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真的不能缓和吗
凌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讥诮地道“远远不够。”
死便是解脱,他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轻松松便死了。
她此生做得做错的事,便是当年没狠下手掐死他。
说完径直扬长而去,留下苏太后枯坐在榻上,日光从她头顶蔓入,她定定地出着神,远远看着就像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凌越出了正殿,又回到了偏殿,外头看守的宫女瞧见他便将脑袋垂得更低。
他堂而皇之地进内,就见已经有宫女给沈婳换过了衣裙,她乖顺无比地闭着眼还在睡。
一看见她的睡颜,好似顷刻间所有的阴郁与戾气都消散了。
他弯腰在她的床畔坐下,见她的酒气还未散去,白玉般的小脸依旧红彤彤的,心底便有满腔的欢喜。
他将她压着的碎发拨到耳后,理了理被她踢开的被衾。
沈婳怕热得紧,不过是薄薄的一层锦被,都被她给踢开了,露出一截洁白光滑的小腿,凌越只看了一眼,便飞快地将她盖好。
他握着她的手掌,轻轻地在指节处落下一吻。
他本不欲在成亲之前太过越界,实在是小姑娘的反馈应太过美好,不过也足够了。
沈婳再醒来时殿内昏黄,唯有两盏微弱的烛火,她睁着发懵的眼坐起,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
下午的记忆涌入脑海,她记得自己喝了五皇子的酒,再后来就不胜酒力被扶到了榻上。
她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她很是伤心地伏在凌越怀中哭,说着她做了什么噩梦,之后好似还发生了些难以启齿的事。
至于她是何时回的家,具体还发生了些什么,她便记不得了。
沈婳扶着脑袋轻微晃了晃,想喊杏仁给她倒杯醒酒茶,一抬眼才发觉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鹿鸣小院,她还在永寿宫的偏殿。
沈婳立即掀开被衾,低头发现了身上的衣服,惊觉竟不是她来时穿得那一身,那个荒唐的梦瞬间又浮现而出。
她的脸止不住地红了红,撑着床榻踩着汲鞋要往外去,就听屏风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坐回去。”
沈婳愣愣地眨了眨眼,凌越怎么会在这。
果然就见那个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大步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个茶盏,见她的衣裙不整露出截白皙的脚腕,拧了拧眉“头还疼不疼。”
沈婳的双眼直勾勾地跟着他移动,闻言讷讷地点了下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不,不疼了。”
见他握住她洁白嫩滑的左脚,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也不知是谁给她换的衣裳,竟然没给她穿袜子,她的一双莲足光溜溜地晃着。
他的手指掌心皆有薄茧,与她的脚底触碰时,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她忍不住地溢出声低呼。
沈婳头次知道,这个位置也是她的敏感处,光是被握着都会觉得痒痒的。
许是怕她睡着烛火太亮会晃眼,特意放得很远,他走动时带起一阵风,这会烛火晃动着,投下朦胧的影子。
那个荒唐旖旎的梦,再次浮现而出,她梦见下午也在这张榻上,她倚在他的怀里,衣衫松散,他咬在她的肩上。
而最让她面红耳赤的是,她被牵着握着把奇怪的匕首。
虽然只是梦,但那个梦格外的真实,真实到他一看见凌越,浑身就泛起了红晕。
她的脚趾紧张地微微抠紧,下意识地抽了抽,可他的手掌却尤为有力,紧紧地握着怎么都抽不开,只能舔了舔下唇试探着道“阿越,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喝醉的小鹿。”
他握着她的脚,从旁边的锦凳上取过洁白柔软的罗袜,放缓了呼吸,缓慢地从她的脚尖一寸寸地往上套。
这双脚,曾勾缠着他的脚腕,那会他便想褪去她的鞋袜,午夜梦回间,更是多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如何舍得放过。
他的手指在她绷紧的脚背上划过,所到之处皆带起阵阵战栗。
偏生穿到一半又停下,不急不慌地,根本就是在折磨人。
沈婳撑在榻上的手指忍不住地蜷缩紧,咬着下唇,仰头看向昏暗的房梁,根本不敢看凌越一眼。
“阿越,痒。”
“下回出门在外,还敢不敢谁的酒都喝。”
他今日最气的便是这点,天知道他踢门瞧见凌维彦在床畔是怎样的心情,也就是凌维彦是君子,若换了旁人瞧见她那满脸酡红的样,谁能忍得住。
就这么点酒量,也敢学人家喝酒,她与沈成延真不愧是父女,连着半吊子的酒量都学了个十成十。
他捏着她脚掌的手指微微收紧,略带了些惩罚的意味。
沈婳目光闪动着可怜极了,“不,不敢了,再也不喝了。”
凌越的喉间发紧,声音有些低哑“合卺酒可以喝。”
沈婳蓦地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他悠悠地又道“下午不是做梦。”
沈婳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眼忍不住地睁圆,不是做梦,岂不是那些面红耳赤的事都是真的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