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定(1 / 2)
李弃把崔冰棠抵在墙壁上,用鼻尖蹭着崔冰棠的脸颊,他闭上眼极力隐忍着。
他曾忍着百条嗜血索虫的啃噬,将一条条吃饱血肉的虫体编成能连接两人心神的索链,他颤抖都将锁的一端刺入自己的心脏,他想和她连在一起。但他不想只依靠这把锁,他要她重新爱上他。
此刻,他的手牢牢的握着她的腰,记忆中熟悉的触感使心中的燥热无限的扩大,两人鼻息纠缠,激得他浑身轻颤。熟悉的凤尾兰的香气焦灼着他的心他想疯狂的吻她。
手中紧实纤长的腰肢忽然微微向上伸展,唇上传来温润潮湿的触感。脑中最后一根弦啪的一声绷断了。霎那间,两团烈火轰然燃起,抵死纠缠的火焰崩裂四溅,爆裂纷飞。
钉在两颗心中的锁钉在烈焰的烘烤下化作了丝状的花苞,温柔的包裹着两颗炙热的心。
崔冰棠轻轻推了推李弃宽广的胸膛,两人隔出了点空隙,她心痛的看着他胸前的纱布上渗出点点猩红。
“你这人,真是~伤口都撕开了,疼不疼?”
他努力平息着擂鼓般狂跳的心,开口嗓音仍沙哑:“真的一点都不痛。你这些日子都没睡好,乖~闭眼,再睡会。”说完用手掌把崔冰棠重新按回胸口。
其实,再痛也比不过失去她的痛。前世,他全身颤抖的踏上最后一阶石阶,看见她倒在勤政殿前的血泊中,那种撕裂四肢百骸的痛在以后的十几年中一直伴着他,即便百虫噬骨也无法相抵的疼痛。
那年,他顺利的登上了皇位,他只是不愤为什么女子可以娶三妻四妾,他只想有她一个,独占她,霸着她,让她眼里也只有他一人。季礼蛊惑他,唯独登上那个位置,他才有这样的能力去阻止其它男子接近她,他本没想伤她分毫。可她不在了,皇位对他又有什么意义。
他登基后不久,军理大人曾走进勤政殿手里端着一碗甜汤,他看了一眼那碗放在桌案上的汤,端起来仰头喝了个精光,喝完抬起黑眸看着军理大人。朝堂上多少人奏请他赐死军理大人,他却下旨赐死了扶他上位的季礼,那个夺了他的马一路杀进内宫,一箭射死凌儿的人。
军理大人沉默不语,眼中明昧不定。
过了许久赵阔缓缓开口:“你希望我死吧”
军理大人眼中寒光闪过,继而又归于平静,缓缓吐出一字:“是。”
赵阔向后靠在龙椅上:“那为什么一直不动手?”
军理大人答道:“一则,皇子和公主年纪尚小,刚刚失了母亲~”说到这句声音哽咽。停顿一会又道:“凌儿留下一句话托臣转告君后”。赵阔双眼已噙满泪水,声音喑哑,“她有留话给我?”
“君上说‘治国之道,富民为始’望君后谨记”。
军理大人极力忍着欲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不愿多看这人一眼,拱手道:“臣已年迈,奏请与刘姥姥在宫中照顾两位幼主,望君后恩准”。说完,不等赵阔表态,转身便向殿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背对着赵阔道:“她从不喜当国君。你离开那段时日,她曾颁令解散后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阔心如刀搅。她为她解散后宫。
在位十五年间,他记着她说过的每句话,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殚精竭虑。他成功的平定内乱、收复边疆、发展农耕生产、创办太学、整顿财政税制。十五年后,终于等到麟儿成年,他燃了半具魂魄穿越而来。
初到这世界,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四岁痴傻儿的体内,那孩子八岁时候发高烧痴呆以后,一直由他母亲一人照顾着。他醒来还是什么都不懂,路上那些坚铁铸的庞然大物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家里琉璃屏里有活动的小人,母亲告诉他那是电视机。她总是温柔的摸着他的头鼓励他,“阿啟真棒,我们阿啟又进步了是不是”。他本名赵啟,现跟着母亲姓李。
他一边在李弃体内修复魂灵,一边努力的了解这个世界。他和母亲生活在京都城的胡同里,生活虽清苦却有母亲的疼爱。他不大喜欢这个世界,周围都是隆隆的噪音,他还是喜欢虫叫鸟鸣,草长莺飞。不过他欣喜的发现这个世界多数家庭是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有些看似女尊男卑的家庭,似乎也是男子宠着女子,双方其乐融融,乐在其中。
李牧常常入梦来看他,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拿出个酒葫芦罩在锁心索的另一端,说那里面是梦魇兽的血,能稳住心锁几年,可几年内保证他不被反噬。
他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凌儿的消息。比如:她今世叫崔冰棠;她自小便淘气,爬树掉下来摔伤过肩膀,打着石膏整整三个月她用四年时间读完小学,现在已经上初中了。她与他同在这世上,成了他克服一切困苦的勇气。
他不停的修复着破损的魂灵,有时候他需要沉睡好长时日才能苏醒。他的智商看起来也就时好时坏。他努力在清醒的时候学习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
十七岁那年,他才知道他的父亲也在京都城中。他独自去见了他,那个男人有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他们都鄙夷的看着他。那个高高在上的陌生男子,表情严肃的坐在书案后,背靠着太师椅,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他“你是啟儿?来找我做什么?”
李弃说:“从前啟儿痴傻,不知道自己有父亲。直到十四岁逐渐恢复意识,才知道世人不只是有母亲的。一直没看见父亲,起初猜测父亲已经离世,怕母亲伤心一直没敢提起。上周啟儿生日才知道父亲健在,所以想来看看父亲。”
赵大帅睥睨着他,缓缓开口:“你母亲说你想读书。你能背出一首诗句来,我就送你去。背来听听。”
李弃笑笑:“那啟儿先谢谢父亲了。一首诗一点都不难,啟儿已经自己把高中之前的书本都学完了。”说完胸有成竹的背道:“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