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冬雪(1 / 1)
“北方”--这意味着什么?--对于像我这种没有见过雪的南方人来说,自然想到的自然就是雪,如同“甜菜”是必须长在北方而“甘蔗”长在南方一般了然。没有见过便显得美好,这种新鲜的感觉让我对雪越发的神往,现在想来确实是自己多情无形中为雪披上神秘的面纱了……
今天几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用奇怪,其实我一向对于日子是不留意的,像我的父母一样时常忘记几号或者星期几一样,然仔细想来又有点不同:他们为生活奔波劳累确已无心理会星期几,几号这种琐事了,而我却是不知不觉地无端的就忘记了……
一股极细的冷风“呼”地钻如入了我的一只耳朵,敲醒了起床的警钟,我钻出被窝回望一下--原来是从窗缝里跑进来的--真是“刺耳”--又是新的一天了……“诶!这种小事是早就应该解决的了,不能再等到明天,万一明天又是一个大雪天,又是刮着狂风,咋办?……”我在心中反复的嘀咕着,终于来了勇气下床,推开门来到外边的世界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才一出门差一点就倒下--恩?雪?又下雪了……还好没有刮风……幸好……
伴着零星的雪花,不一会我就来到公路边。我要候车,等一辆名叫“26路”的车,然后到市里去取钱,取家人刚从家乡的农行寄过来的钱来养活自己……
许久,“26路”依旧没有来,相反雪花渐由零星变到稀疏最后竟密密麻麻的飘落下来。我没有唉声叹气,也不曾失落,没有一点怨恨,因为这比起昨天的在狂风夹杂雪花的路上摇摆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26路”始终毕竟是要来的,我只需耐心的等待。忽然一阵冷风和着雪花扑面过来,我拉紧了衣带,然和着雪花的寒风越发的起劲变得肆虐了,我只好瑟缩起来……忽然公路的那边分明现出一个人影来:隔着风雪看不清脸嘴,感觉是个是矮个子,头上套一顶蓝色的布做的“鸭舌帽”,穿一件褐色的布衣,裤子或许是黑色的,右手提着一个略现黄色的隐约是化肥口袋,左肩挎一个包(大约也是褐色的,左手隐约放在脑门前,如同一个褐色的雕塑一动不动的立在我的对面。
料想他也是在等车的,因为像这种古怪的姿势,等过车的人都知道那是在等车的固有造型。感觉过了好久,他依旧是那么一个样子,好像是木刻的立定在那里,我顿时疑心他究竟是什么人儿呢?这样的举止令我生出奇怪来。“呜~~~!”一辆客车停下但又开走了……哦,大约就是为他而停的可又为他而开走了,留下一些原本平淡的雪花忽然像得了什么活力一般激动的在旋风中狂舞……他立刻放低脑门前的手,插在裤袋里了--大概是觉察到了寒气,因为刚刚客车走后遗留的几个夹着雪花的旋风恰好卷起了他的衣脚--大约也如同我一般寒冷。
我大概心力交悴了,因为始终“26路”没有出现,偶的来了一个却也是回来的,并不是去市里的,若不是他招手拦截下那辆车,那么我会连有这么一辆回来的“26路”也毫无察觉的,或许只是以为不过是辆白色的车驰过了,实在是没有什么两样的。然而对此(他的这个举动我越加疑惑不解了:他拦下分明是一辆公交车(26路,但为什么他先前又要拦下一辆长途汽车(鲁山呢?我立刻无端的藐视起来——他?——分明是一个“无知乏味”的人儿,如同我刚来到这个城市时不认得路一般可笑,因为他竟然连公交车与长途车也辨别不清,岂不是可笑!
忽然“呜”的一阵风雪卷来了一辆汽车。我以为又是26路来了,抬头一看却见竟也是回来的,真是扫兴!可又觉得它不是26路,因为它的样子有点怪异,隔着风雪依稀可见到两个火红的大字,而26路是不会这样子的。我有为不是26难过,甚至失望,可他毕竟与我无干,就又接着低下头,抱做一团来努力驱赶这寒冷。
“忽”的一声,汽车又开走了。我莫名的抬起了头——哦!他还在那里,呆若木鸡,真是愚蠢!有车不坐!我极度惋惜的回望着远去的汽车的背影——哦!“洛阳”!——是洛阳!去洛阳的!他是去洛阳的!
我很惊奇,然毕竟他与我无干,又接着抱做一团来努力驱赶这寒冷。
忽然“叽”的一声,又是一辆汽车停下了,我对此早经麻木了,于是不动了声色。
“喂!小鬼!26路!要去市里么?”一个穿者黑皮衣的男人在车里提高声音喊着,一脸的微笑。
“哦……”
“哎,对边那个老女人也是去的么?”
“老女……”
“她咋的不过来的呢?”
“噢!不用等了,她是去洛阳的……”
“拍拍雪快进来,冷得很!”
“噢……”
要去市里了,即将的我将有不少的钱了,可他——她还在那里,独有那一片风中的雪花,提着那个化肥口袋——哦,或许他——她只是个拾荒者,存在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即将要离开了么?
“大过年的,咋这么多车!”我前面的一个男子望着窗外对身旁的女的低声的说……
过……年……了吗?
我要去市里,他——她会离开这里,可又要去哪里了呢?
25年2月9日平顶山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