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天地为歌台,吟唱附和(2 / 2)
“欸欸欸,哎哟——外婆您力气真大。”
“哼。”
这一声儿轻的,可比得上从前府上的玉水千金,可爱又孤傲。
“好外婆,我知道错了。”
“没轻没重的,这么糟蹋你自己我怎么给你爸妈交代!”
“他们,”虽然提到那个男人他还很膈应,但现在哄好外婆最重要,“是是是,您说得对。”
“对对对,你就知道对对对!”
她瘪瘪嘴,往后抹抹白发,眼泪又从刚刚干涸的沟儿里淌下来。
“外婆,我真不会再这样做了,真的!我发誓!如果”
“发什么誓,净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那我不发誓,您也莫哭了嘛。”
“胥胥,你啊你,哎!”
她指指莫胥,像小时候那样点点他的鼻尖。
“哈哈哈哈哈。”
“还笑!”
“我高兴,您终于理我了。”
“外婆还能一辈子不理你?”
“那谁知道。”
“你现在这大的人了,怎么比小时候还要贫,鬼点子更多。”
“这不随您和妈妈的优秀基因嘛。”
“胥胥,你听话,别再搞这样的事以后啊,外婆我再不让你去看爸爸了,只要你心里好,就好。”
“嗯。”
两人不再那么别扭,吃过晚饭后便一起坐在院儿里听风起,看雀归。
此刻,月辉倾覆,倾下十年幸福与酸楚。
被它笼罩的原野恬静而秀雅,像个老姑娘打理好脏乌乌的头发,扑上白粉,勾一红唇,跳起古时轻盈美靓的舞蹈。
在莫胥眼中,伸展于半空的树枝仿若她灵动的双腿,可惜入秋后叶片渐渐泛黄飘零,那双腿,就似他那般残缺了。
“外婆,您说,如果我们这个家没有那么多变故,该多好。”
“是啊,该多好。”
听见她轻飘的声儿,莫胥转头,看见老白白正窝在她怀里,翘起又长又黄的尾巴垫到屁股底下。
过阵儿,外婆晃晃头,眯眼笑笑,举起一只纹斑沧沧的枯手慢慢从左向右滑。
“仰望夜天月如钩,后厅寂静听更漏,离乡已有十六载,桩桩件件藏心头,十多年坎坷有谁知,十多年苦熬我出了头”
眼泪和笑声突兀地闯进宁静的夜,莫胥随她一起晃头比划,心说唱得好一曲《窦娥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