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朝的正统性?得国正者,唯汉与明!(求订阅)(1 / 2)
随着一条鞭法的推行,方克勤的名声变得两极分化。
在读书人和那些官吏的眼中,他是有史以来的最大奸臣,是恶贯满盈之人,坏到了骨子里。
可在百姓的眼里,他却是绝无仅有的青天大老爷。
百姓们甚至主动为方克勤建造生祠。
所谓生祠,指的是为活人建造的祠堂。
无大功者不能承受。
若是一般人活着被建造生祠,那是要折寿的。
但方克勤做了这么多实事,却是能承受得住。
虽然方克勤是听从天子的命令执行的一条鞭法,但是能将事情做到这种程度,功劳算是绝无仅有了。
方克勤感受那些源源不断的功德之力,这些功德,让他的实力和境界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而这也更让方克勤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对于他这样的儒士文臣而言,最大的追求便是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岂能轻言放弃?
方克勤早就将自己的性命当做了身外之物。
……
应天府。
皇宫内。
苏澈看着手中的奏报,不由得微微一笑:“民间百姓自发为方克勤建造生祠?”
“自古以来,百姓主动为其建造生祠者,无不是能吏。”
“这方克勤戴罪立功,倒是做了不少实事。”
“唔……”
苏澈看着奏报的内容,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双眼一亮。
“建造祠堂,举行祭拜……”
“我也可以建造我大明功臣的祠堂,甚至建造烈士墙,让所有人记住他们曾经的付出!”
自古以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战争和祭祀,是两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战争,这决定了国家的生死存亡。
而祭祀,同样也非常重要。
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
这世上的人,重视的不仅仅是物质,意识层面同样非常重要。
选择正确的祭祀目标,可以很大程度凝聚民族的团结。
现在祭祀的都是什么?
儒家的圣人。
古代的先贤。
天地山川神明。
祭祀这些,同样会有效果,但效果并没有那么直接,因为祭祀他们的人太多了,前朝祭祀,本朝同样也祭祀,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换一个祭祀的目标呢?
大明驱逐鞑虏,光复华夏,如此丰功伟绩,如何不能被祭祀?
苏澈的行动能力是非常强的,他决定的事情,立刻就要去做。
这一日朝会上,苏澈宣布了新的政令,他决定祭祀本朝烈士、以及那些开国功臣。
这话一出,朝堂上下,顿时沸腾起来。
所有大臣全都炸毛了。
这些日子,隔三差五一个政令,让这些文臣心里憔悴,折腾得够呛,这安生日子还没几天呢,又来啊??
而且,陛下准备祭祀的,竟然是本朝的那些勋贵武夫?
凭什么啊?
就凭这些人,也配和圣贤相提并论,一起享用祭祀产生的愿力?
哪来的脸!
当即就有很多大臣出面劝阻,哪怕劝阻会被降罪,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陛下,古之圣贤,山川神明,都是后人祭祀……现在那些勋贵都还活着呢,如何能祭祀他们?”
“陛下,祭祀乃是国家大事,绝对不能如此轻易决定,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陛下,如何能自己祭祀自己?这是哪来的道理?”
“陛下,勋贵本就骄纵,如果再祭祀他们,可能会出大问题啊,这事还望陛下好好考虑一番。”
听着诸多朝臣的不断劝阻,苏澈却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他盯着这些文臣,有些奇怪的说:“我要祭祀的并非只有那些将军和士兵,文臣也会被祭祀的,你们反对得这么快干什么?”
这话一出,诸多大臣顿时面面相觑——啊?他们也有份儿啊??
这下子有些尴尬了。
他们劝谏得太快了,这时候难免有些自食苦果,一个个都有些无奈,陛下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也不一口气说完,害得他们还得拼命圆回来!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大臣,脸皮厚的人绝不在少数,此刻不少人咳嗽了一声,直接话锋一转,再次说道:
“陛下,是我们莽撞了,这事情仔细想了想,并非不可以,驱逐鞑虏,光复华夏,此等功勋,当然值得祭祀!”
“自北宋以后,山河破碎,这么多年都没人能一统山河,大明以南逐北,千古未有,如此壮举,的确可以祭祀。”
还有一些脸皮比较薄的,此刻听着同僚这些两面的话语,脸都红了。
之前拒绝是因为自己没好处,可当这好处确确实实的轮到自己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王朝正统性的问题。
既然祭祀这些人……
是因为驱逐鞑虏。
那大明继承的是什么政权?
这个问题,在很早之前就讨论过。
朱元璋一开始的态度很坚决。
他的政权是彻彻底底的汉人政权。
和元朝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毕竟他一家人全部死在了元朝的治理之下。
父母,兄弟四人,两个姐姐,三个侄子,大伯和他四个儿子七个孙子,全都死了,死的就剩自己和一个侄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元璋会认可元朝的统治?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史书记载。
朱元璋说:朕本淮右布衣,暴兵忽至,误入其中。自红巾妖寇倡乱之后,南北郡县多陷没,故大明从而取之。
这一套说法,也成了很多人攻击老朱的说辞,说他将和自己一起起义的人说成了妖寇乱党。
但实际上,这仅仅只是为了政权合法性的一套说辞而已。
为了让国家的政权变得合理,朱元璋准备了好几套说辞,而这仅仅只是其中一套而已。
亲元和反元的都有,不同场合灵活选用。
所谓的“大元顺民”这套,其实不太经常用。
这一套说法,更多用在那些收复的元朝旧民,以及那些蒙古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