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故(1 / 2)
清晨,明媚的朝阳洒落在古寨的每一个角落,鸡犬互闻,小河淙淙,远山如黛般,勾勒出如诗般的绢画。
隔绝的天地,自成洞天,也造就了变通之法,一大早,宁夜便起床打理,日常的洗漱早已成习惯,不同的是,今日似乎格外用心。
浓郁的黑发披散在肩后,简单的束起,更显矍铄的少年英姿,眸光若辰星,清澈不沾浊污,不挂环佩,更无锦绣粉饰,仿若自山涧处蜿蜒的流水,纯粹自然。
若在平日,宁夜不会如此费尽心思,男儿自是不在乎虚礼,但今日不同,连二黑昨夜都被训斥了半天,交代了今天的不同寻常,不可任意胡来,何况宁夜。
当然二黑的待遇是迥然相异的,从那持续到半夜的抗议声便可知了。
今天是古村之中,最受人敬仰的老族长的九十寿诞,足以让每个人都重视。
自古七十古来稀,肉体凡胎,能逾百岁之人,便已和神仙无异了,食五谷杂粮,沉珂渐渐侵蚀命源,直至凋零无法挽救,便是归于尘土之时。
所谓五福寿为首,九十为耋,对于很多人而言,此次的寿诞更是整个古村对老族长的尊敬,大部分人是在老人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曾经的呵护慈爱,让人感念,同时又是哀伤,怕是来日艰难。
按照老族长的意思,到了这个份上,便什么都看轻了,无惧于生死,淡然处之,老人的心境祥和,但也不能无视小辈的心意,也就笑着答应了。
“权是让大家来聚一聚,闲聊热闹也好,顺便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老人看得很开。
蓬勃的清晨,一如初春时节的河水,叮铃环佩,吟唱古典的云瑶。
远山环抱,古老村子傍水而存,西南处有一峡谷,从未知的远方奔腾而过的河流,如被轻柔的双手抚摸,变得温婉柔情,横陈在村落之间,滋养着一方族人。
“快点啊,磨磨蹭蹭,像个大姑娘似的,又不是被逼婚”。
青石拱桥上,宁夜自东而来,白衣朴素,怀中抱着什么看不真切,不时的嘟囔着,催促着身后忸怩的二黑。
“知道啦,就知道催催催,感情不是你”,二黑不情愿的叽叽歪歪,浑身像是钻了蚂蚁,抓耳挠腮。
一袭青衫流襟,腰束绣云系带,足蹬月白色短靴,黑发束于肩后,倒像是斯文秀气,文采斐然的才子模样。
可惜身为主人的二黑,却如同煎熬一般,左挠一下,右拽一下,把个意境破坏的彻底,乞丐着锦衣,浑身透出一股泥土的气息。
宁夜忍笑回过身,一本正经的应道:“我自然不着急,就怕到时候误了时辰,有人跟你急”,说完,笑嘻嘻的盯着二黑的一身行头,上下打量,如同欣赏一件稀奇的玩意。
二黑脸色涨红,气咻咻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转而甩开衣襟,大步流星迈上拱桥,嘴里哼哼不停。
“怕个甚啊,俺啥阵仗没见过,猪肉还没吃,怕什么毛啊”。
宁夜抱起怀中的宝贝,偷笑着跟上前去,心里早已嗤笑不迭。
行不过百米,迎面走来一个少年,看上去六七岁左右,显得稚嫩秀气,到近处,仔细侧目,便发觉那清澈的瞳孔,有着别于稚童的光彩,灵气毓于内。
少年停步在二黑身前,大眼睛转个不停,似是要把对面这个生灵看透,不放过任何细节,半晌不发一言。
二黑鼻孔朝天,爱搭不理,眼神中充斥着桀骜不驯的倔强,像是决斗的公鸡,尾巴翘上了天。
“小陌啊,你怎么来了,你姐呢”,宁夜笑着上前,摸着少年的小脑袋,轻声询问。
僵局被打破,少年收回了探究的眼神,从容应道:“爷爷让我来,看看姐夫怎么还没到。”
“嘎”
二黑像是被踩了爪子的猫一般,悠然不在,神情大变,偷瞄着眼望向少年身后,不自觉的倒腾着步子,挪向宁夜身后。
宁夜捕捉到少年嘴角的轻微弧度,哑然失笑,一把拉过二黑朝前大步走去,不顾旁边杀猪般的惨叫,径直往那人群中奔去,遗留下一串挣扎的痕迹。
“小夜子,我要和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