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回十八（1 / 2）

“喂，那个谁，叫你呢！你会不会做替身，不会就别在这浪费时间！是让你好好打，不是叫你那张丑脸转过来恶心我。”

“威亚再拉高一点，动作爽利一点，叫你他妈的脸转过去！”

“就这鬼样子还想做副导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副导演尖锐恶心的声音远远传来，叶一杨满脸平静地做完了规定动作，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再恶毒的言语也不是没听过。

这次本来她是有机会做副导演的，导演很看好她的能力，觉得一个副导演完全没有问题。

结果临时制片人有个侄子导演系刚毕业，导演也无能为力，于是她又成了场务加武替。

那个制片人侄子就是这个副导演，知道自己的位置本来是她的之后，觉得因为她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于是处处刁难她。

有什么办法呢，小人物没有人权。十八年的摸爬滚打已经磨没了她的脾气，再也不复十八岁时的年轻气盛。

“他横由他横嘛”叶一杨鸵鸟地想，默默换好衣服，戴上口罩离开了。

快步走在横城的街头，这里的夜晚格外热闹，各式各样的大人物小人物穿梭其间，吃吃喝喝觥筹交错。

也许过几天有的小人物就成了角儿，而有的大人物就会跌落尘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可惜她的风水干了，再怎么转也转不到她这儿了。

走进一家叫鸿宾楼的饭店，店里现在也是人声鼎沸，一楼大厅里坐满了人。

这里是她的家，是她温暖的避风港，然而今天，她有点不太敢进去，怕他们再次失望。

“杨杨回来了，今天还顺利吗？第一次当副导演感觉怎么样？”

“我上去换件衣服下来帮忙。”

面对郝姨的期盼，叶一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找了借口咚咚咚地跑上了楼。

二楼也是包间，走廊尽头有一个上锁的房间，那是她的房间，她在这住了十八年。

十八年前是郝姨收留了她，本来想着混出头报答她的。结果呢？只有越来越差。

老天总喜欢跟她开玩笑，给她一个甜枣，然后再一棒子打下来。

她容貌秀丽，在人堆里当群演，大家也能一眼认出她。

本来十几年前她就有主演的机会，被导演一眼相中出演一部偶像剧，可是却被意外毁了容，女主永远不要想了，甚至连群演都没资格当了。

花光积蓄报了导演，导演总不要美貌的，她喜欢这个行业，就想留在这个行业。

然而学出来又有什么用，导演也需要交际，没有人愿意跟一个丑八怪往来，还是只能打打杂，顺便当当武替。

这次是十几年来难得遇到一个机会，结果还是不敌制片人的一句话。

叶一杨站在镜子前，摘下口罩，摸着脸上的疤痕，从左脸颊到下巴一片，甚是骇人。

她也美过的啊，像朵花儿一样，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忘了……

“霹啦！”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屋里灯光闪了一下，然后变得明明灭灭。

地板也开始颤动，叶一杨几个踉跄站不稳，衣柜顶放着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得她有些懵。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怎么浙省也会地震吗？

郝姨和郝姥爷！

叶一杨感觉抓住了什么，尽量稳住身形，避开头顶掉落的东西，拼命往门口跑去。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晃了一下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洗手间镜子前。

镜子里映着的是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高鼻子翘嘴唇，胶原蛋白满满且光滑无瑕的美丽脸庞。

那是自己的脸，自己毁容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