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遇（2 / 2）
橘子兴奋地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道。
的确，那群白线人就是光秃秃的，这也是因为身体变成了这副男女不分的模样吧。
“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换个名字。”
“这两个有点不太一样，名字是早期的时候，大部分人公认的做法，而限制衣服的规则则是新秩序发布的。”
“为了更好找到其他的颜色吗？”
“没错，所以色彩者不会接受这个规则，选择继续穿着白衣。”
“原来如此，学习到了。”
这也难怪大伙都穿着衣服，虽然不是色彩者，但是我也没有脱光的想法，果然有什么东西穿在身上要舒畅得多。
“注意哦，我这里说的是‘继续’，其实早期的时候，白线人也是穿着衣服的，哪怕身体已经变了样，但是最基本的羞耻心和习惯还是存在的，虽然也没有多少。”
“有道理。”
“嗯……我该怎么说比较好呢？你这衣服应该不是大叔给你的吧？”
“确实不是……这不是我自己的……”
橘子有些奇怪，他的言语一直在引诱我，引诱我找到某个细小的“违和感”。
衣服？我身上的衣服？我自己的……
不！这不是我的！我的衣服不是长袖！
即便材质发生了改变，但是我也能清晰地认出这一点！
“看来你意识到了。并不是所有事物都能承受住这个变化，你看到的那些高楼大厦，你看不到的那些细小生物和小花小草，都已经被拆解成这片土地上的一部分。”
“至于衣服这种东西，就更不可能存留下来。”
“而你的身体颜色又不需要衣服的遮挡，所以我才能猜出这不是灰烬大叔给你的。至于从何而来，或许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也就是说，这件衣服是大颠覆初期，白线人还在穿着衣服时的产物。
是有人特意为我制作，替我穿上的……
难道说……是她……
“所以说，才不是没人在意你，你脑海中的那个人是这样，我们也会这样。”
橘子这家伙绕了这么多圈，原来是想说这个啊。
因为我无意中流露出思绪，他居然这么大费周章……
这衣服，我会好好珍惜的。
“嗯，你说得对，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欸？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我的颜色……”
“哈哈！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白色，就算是，也不妨碍！”
橘子的语气很是高亢肯定，他说得也对。
或许是被如今对立的局势所误导，会把白线人看作是罪不可恕的敌人。
可就算颜色不同、性格不同，也不代表不能一起相处吧？
聚在这里的各种颜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朋友吗？真是熟悉又陌生的词语。
那之后，我也有过几个来往较近的同学或同事，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朋友”，或是说他们有没有把我当作是朋友。
虽然有些迅速和唐突，但是我无法拒绝这个温柔的大男孩。
“嗯，橘子，你真是个好人。”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啦，会这样说其实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以后？”
说到这，橘子那一直开朗的笑脸突然阴沉下来，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身为朋友，我有倾听的义务。
“我最好的朋友，他就被同化成了褪色者，我们就此从挚友变成了敌人。所以我希望未来的时候，我们还能做回朋友。”
“是吗？一定可以的，我相信。”
“我也这么相信！听说我，他之前是个很厉害的研究员，大颠覆之后，我跟着他做了很多有关这个世界的研究，你想听听吗？”
“这不是巧了吗？我正好想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请说给我听吧。”
谈到朋友，橘子立刻就又恢复了精神，看来好的回忆有很多。
“你知道的，宇宙中的所有东西都围绕着“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是改变的对象不仅仅是物质，就连世界原有的法规都被扭曲。”
“就好比是火焰，它绝对是丝线的最大威胁，所以它不被允许在这个世界中存在。”
“我们尝试过用剧烈的摩擦来起火，可别说是见到火星了，就连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焰的影响，温度这个概念已经被线世界所抹除。”
橘子说到这，将手掌合拢，在我面前来回轻扇。
嗯……能感受到手掌挥出的微风。
“有风吧？这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存在气体的，但是我们平常却几乎吹不到风，根本原因也是因为温度的消失，这让这个本就枯燥的世界变得更加死气沉沉。”
“这样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你们好厉害，我都没能注意这些。”
“主要是他厉害，我只是在一旁帮忙而已。对了！除了温度，我们还发现另一个消失的重要东西，那就是光！”
“欸？光？”
“没错，就是光。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吧？明明我们都能见到彼此，却说光消失了。”
“嗯。”
或许是想让我亲身体验一下，橘子凑上身来，用手掌紧贴住我的双目，是想堵住我的丝线吧。
嗯……有什么奇怪的吗？不还是橘色……
等等！橘色？
是他遮挡得不够全吗？我用双手确认一下……
一样！视野中没有半点黑影，全是橘色的丝线！
这么一想……我当时被埋起来的时候，也能清楚地看见白线。
“你反应蛮快的嘛，我当时被这样做的时候，半天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居然连光也……”
“哼哼，其实你看一下我们周边就知道了，见不到半点影子，它跟着光一起消失了。”
我一直都没能注意到，这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窗口，可整个房间却是如此地明亮。
如果光消失了，那我们又是怎么看见彼此的？那些发亮的荧光又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光又是怎么看见彼此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或许跟橘线的能力是相同的原理吧……对了，橘线之间能够相互连接、传递一些言语。”
连接和传递吗？就跟电话差不多啊，真是方便实用。
那么我们的眼睛应该就是摄像机了，能录下眼前的事物，再将其转化为我们所能够理解的形式体现出来。
不管怎么样，没有光就没有黑暗，不会有看不见的情况也不会有躲藏于黑暗之中的机会，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那发动能力时散发的出来的光，那看起来也有点像烟雾或者火焰，是不是也是类似的道理？”
“没错，那个东西应该是身体告知我们‘能力发动’的信号。”
“原来如此。”
“怎么样？是不是更加认识这个世界了？”
“是的，实在是太震撼了，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真的发生在眼前。”
“哈哈！我相信，这个世界肯定还有很多没有发现到的事物，我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能够找到把人从白色变回来的力量。”
“肯定会有的。对了，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新增的？”
“当然有，你把手伸过来一下。”
照着橘子的话去做，他将我的手接过，然后紧紧相握。
“对，像这样握紧哦。”
“嗯，这是要……”
这！是我眼花了吗？
我们不是紧抓着彼此的手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只橘色的手掌却从我手中穿过！
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我都还没看清，消失前一瞬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我的掌中……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样？是不是跟变戏法一样？”
“太神奇了……这是为什么？”
“你想啊，全世界都是线，那岂不是一下子就乱做一团，纠缠在一块无法动弹？或许是觉得这样的世界太过混乱，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新规则。那就是当丝线纠缠不断的时候，你只要放松自我，就能暂时虚化，从而脱离出来。”
“这也太魔幻了，我也能做到吗？”
“当然，这就跟颜色的能力一样，多适应一下就可以做到，不过也就仅限于一小部分哦，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
“好。”
这次换我抓过橘子的手掌，就像他刚刚做的那样。
嗯嗯……然后该怎么做……
放松自己……想象自己不存在……
啊！果然做不到！
“哈哈，不用着急，自然而然就会了，跟能力的掌握是一个道理的。不仅是我们自身的能力，其他颜色的能力也能够学习，就和那群白线人一样。前提是要能适应它，当然，不同的人适应的程度也不同。”
“原来如此，或许我可以去尝试一下其他颜色……”
“当然可以，那我顺便跟你介绍一下其他的颜色和能力吧！”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