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1 / 1)
感情问题也是会传染的。亦舒那儿多磨难,我这儿也不平顺。
这些天,张凯仿佛从我的世界突然消失了一样。我内心很矛盾,一会儿觉得他心思不单纯,不值得交好,一会儿又觉得少了一个人陪伴很落寞。我也曾故意制造机会,拉着小伙伴去东区食堂吃饭,也许能偶遇一次,唯一只有一次看到他往宿舍去的背影。
我是个狮子座女孩,爱面子,骄傲。因为感情问题悄悄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次,但是在人前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决不露出蛛丝马迹。博雅有天还问我:“你难过吗?你可以和我们倾诉的。”
我说:“真没有,我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拿得起放得下。”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纠结。东区到西区的中点约摸是图书馆,我曾多少次刻意从这头走到那头,不是为了感受冬日的暖阳,亦不是欣赏冬天仍充满春意的小走廊。
终于有一天,他的室友骑车来图书馆,没等我开口,他就和我打招呼了,开门见山地告诉我:“好久不见。凯哥最近挺消沉的,干什么事都无精打采,他太喜欢你了,要不然还是劝劝他吧!”
我点点头。可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劝他啊。如果他觉得我们不合适,我又主动联系他,这样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
生活又回到了波澜不惊的节奏。习惯了热闹就不想回归寂寞,熟悉了有人陪的日子就过不惯一整天只坐冷板凳的生活。周围的人各忙各的,似乎有查不完的资料写不完的论文。我太想去放飞自我了,主动邀约了雪彬和亦舒。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大家是否有时间聚在一起,亦舒大病初愈,也不知有没有好一些了。没多久,亦舒就回复了:“好!”
雪彬很开心,告诉我们什么地方随意,她一定要请客。毕竟,她现在已经当上大堂经理了,年轻有为,年薪不菲。
我们选了浦东的一家拉斐尔餐厅,安静的格调,优雅的布置,唯美的钢伴,让四周布上了淡淡的忧伤。
亦舒说:“姐妹们,我辞职了,也想好了,我要去欧洲,也不知道我将来要干什么,就决定走遍各个国家,目前也没打算要不要回来。我爸妈答应我,如果我不想回来了,等他们退休,就陪我移民。”
我们都哭了。雪彬说:“你怎么这么狠心,说好的,我们要一辈子相互陪伴,不离不弃的。”
我顾不得形象,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用衣服擦着呼吸不畅的鼻子。
亦舒说:“你们不要为我难过了,我觉得,我这一去,对谁都好。我就想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把这里的一切痛苦都抛下。”
我说:“那你真的不回来了吗?吃不惯的饭,听不懂的语言,没有朋友的陪伴,这样的三餐四季该怎么度过?”
“我觉得事情已经不至于更坏了。也许哪一天,我突然又会回来了。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想你们,祝福你们。”
我们最终都陷入了沉思。我的问题与亦舒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听她说了这些话,我仿佛释然了,感情嘛,真真假假,一切随缘,半点都强求不来。
送走亦舒的那天,我们远远地站在安检口,使劲地和她挥手,千言万语都吞进了肚子里,希望她能轻装上阵,开始新生活。回头的那一刻,看见夏磊在远远的拐角处哭得像个孩子。发生过的事就像射出去的箭,永远都不可能收回来了。
雪彬送我回学校。到宿舍门口时,我透过玻璃窗看见张凯坐在沙发上发呆,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