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正确（1 / 2）

这史书编得粗陋，但万策结合刚刚发生的事以及先前的一些猜想，也能把具体情况猜个七七八八。

第一个十年，妮克丝带领着圣徒们东奔西走，接引新的苦行者，逐渐扩大圣徒的规模。

等圣徒的数量膨胀到一定程度，妮克丝向普通血族发布了神圣宣言，要求全部普通血族承认她编写的“正统神话”，并接受圣徒的统治。这个时代并没有民族、国家一类的概念，原始人的脑子里也不会有荣誉一说。因此，在圣徒强大的力量下，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波折就完成了。

第二个十年，妮克丝摸索着适合血族目前情形的社会模式。她的管理手段非常粗暴，一旦某种制度效果不好便立即修正，常常朝令夕改，但由于神子的头衔，没人敢有异议。

最终，她建立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奴隶制社会运行体系——组成奴隶的当然就是普通血族。之后，她不再管理血族，以莉莉丝为助手，开始专心研究血祭之法。

第三个十年，有整个血族为妮克丝提供需要的资源，再加上莉莉丝这个特殊样本，血祭之法的研究进度飞快。

妮克丝很快就搞清楚了血祭的原理——这个在历史书上没有记载。万策看到这里，扫了眼旁边的书架，果然有《血祭原理》。他想了想，还是先接着看手上这本编年史。

在解明原理之后，妮克丝创造出了更完善的血祭之法。新型的血祭之法不会让圣徒厌恶普通血族，也不会出现喜暗厌光的习性，更不会改变食性，而且强化更加全面，包括身体、智力、特异能力。

第四个十年，妮克丝开始推广新型血祭之法，新型圣徒不断增加，各方面的人才层出不穷，绝大部分文明进步也是在这段时间发生的。

新圣徒们注意到了很多有趣的现象，并完成了相关的实验、创造了相关的工具方法制度。包括但不限于金属冶炼、统一语言、创造文字、农业革命、统一度量衡等等等等。当然，这些改革中也有不少是依赖着妮克丝的命令才得以推行。

最重要的是，有新圣徒发现了快速催化普通血族至苦行者状态的方法。这意味着，普通血族即将从概念上被消灭，维持奴隶制的基石将不复存在。

对普通血族心怀厌恶、加之享受了奴隶制红利的旧圣徒纷纷激烈反对推行这种方法；而新圣徒有不少原本便是奴隶出身，成为圣徒之后又不像旧圣徒那样会被蒙蔽心智、厌恶普通血族，自然大力支持推行这种方法。

矛盾开始显现。

第五个十年，妮克丝注意到新旧圣徒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但她没有意识到，在神迹久未降世的情况下，神子这个名头已经不再像往日那么有用。

因此当她像昔日那样试图以简单粗暴的手段改造社会、推行新制度的时候，遭到了激烈的反抗。长老们起初还保持着尊敬，试图用言语说服妮克丝放弃。但当妮克丝直截了当地表示“新圣徒才是正确的未来，老东西都该乖乖让道”之后，他们的积怨便爆发了。

长老们举行了一场没有通知妮克丝的紧急会议，强行通过了禁令，随后立即开始大肆捕杀新圣徒。妮克丝极为震怒，下令阻止。

神子的命令和长老会的决议互相冲突，造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社会混乱。

后面的事史书上还没写，不过万策大概也猜得到。无非是莉莉丝勾结长老会，背刺妮克丝。原因可能有很多，但重要的是背叛这个事实。

这原本是一场不会失败的政变。具备政治权利的民众中，旧圣徒占据了绝大多数，在自己的利益被触动又有莉莉丝这位“天使”背书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把妮克丝打成被魔鬼附身的妖女。应该说，这甚至不能算是政变，而是完全符合流程的一场公投。

如果真的成功了，即使未来是属于新圣徒的，天平向新圣徒倾斜的过程可能也会像地球上的进步和变革一样，经历相当漫长的斗争。

但从天而降的风柱不仅熄灭了火堆，也熄灭了所有对妮克丝的质疑。

有今天这场神迹，光环充能，火力全开，妮克丝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推动完这次社会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