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三十二章 裂土封王(1 / 1)
洛阳,太尉府,内殿。??
王世充已经换了一身黄色的龙袍,在这密室之中,他已经开始提前过起了皇帝的瘾,而这个只供机密心腹们商议要事的密室里,现在只有他和魏征二人,看着手中的塘报,这个一向稳如泰山的阴雄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在抖,他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药师,药师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魏征的脸上也尽是笑容:“这两年多来,李靖如同从人间蒸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无数次地试着要跟他联络,都如同石沉大海,大概那只报信的飞鹰,被他严格地控制住了,不在巴蜀成功地扬旗,他是不好意思向我们报信的,所以,我们这里的情况他都清楚,而他那里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
王世充放下了这份塘报,长叹一声:“这几年,真的是苦了他了,藏在那些巴蜀的崇山峻岭之中,与蛮夷为伍,忍受着毒蛇虫蚁之苦,奔走四方,从吐蕃到南中各部,都被他串联,还有那成都的高表仁,以及蜀郡各地的官吏,都被他一一搞定,这回大破唐朝的征蜀军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怕连李渊都没有料到,在他的南方,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劲敌。”
魏征点了点头:“最让人拍案叫绝的还是对邦赛色则的那些吐蕃兵的使用,现在这两千吐蕃精兵已经攻陷了汉中,挡在了李靖的巴蜀和李渊的关中之间,并且大规模地在汉中招纳当地的羌氐部落,我看,搞不好还有进军关中之心呢。”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吐蕃人没这个本事,要是两千人马就能打进关中,那李渊可以去自杀了。李靖虽然在塘报里没说,但我能猜得到,邦赛色则这个吐蕃相,只带两千本部兵马南征,一定是和囊日赞普起了矛盾了,我在吐蕃的眼线一直向我传递那里的消息,这些年来邦赛色则领兵四处征战,打下了大片疆土,一如李世民之于李渊。所以,受到囊日赞普的猜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带兵远征,留下部落在吐蕃,显然是一向效忠的表示,也不可能真正地在汉中自立,依我看来,他招纳那些羌氐人,是想在囊日赞普进攻吐谷浑的时候,出兵相助,这样才能体面地回吐藩,重新得到君主的信任。”
“李唐也不傻,他们应该也能看出这邦赛色则的心思,这时候他们的主要战略方向,是中原和河北,为了一个汉中,出大军去争夺,有些不合算。所以,我料李唐会和汉中的吐蕃人达成某些协议或者是默契,甚至邦赛色则有可能转而接受李唐的封号,在那里盘踞,形成一个隔绝巴蜀和关中的缓冲区。”
魏征笑道:“如此一来,李靖就有时间在巴蜀招兵买马,然后按他说的这样,先是顺江而下,招降夷陵一带的许绍,然后找机会再去攻击荆州的萧铣,夺取江陵,江夏等地,这样一来,就能和占据了南阳盆地的我军,真正地战略会合了。”
王世充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要助药师一臂之力了,玄成,以皇泰主的名义拟旨,封李靖为蜀王,上柱国,左骁卫大将军,检校尚书左仆射,益州道行台大总管,都督梁,益,宁,荆,湘,江,雍州诸军事,开府建牙,便宜行事,一应军政要务,可自行决定,不必请示!”
魏征哈哈一笑:“主公,这可是你出手最慷慨的一次啦,国王王位,行台大总管,等于是裂土封疆,当年的韩信,也不过如此吧。”
王世充笑道:“李靖的本事不比韩信差,而且他到现在还忠于我,而不是借机自立,真的是不容易。值得这个封赏,现在我在中原需要稳定局势,向东扩地,而李靖可以先去对付相对好打的萧铣,等平定荆湘之后,我的后方就是彻底无忧了,那时候,才是我跟李唐决战的时机!”
魏征勾了勾嘴角:“可是,主公不是跟萧铣有过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协议吗?而且这些年来,萧铣也是一直遵守这个协议的。”
王世充冷笑道:“协议?只有在撕毁之前是有效的,能维持我和萧铣之间平衡的,是实力,而不是什么一纸盟约。”
“再说了,我跟萧铣当年是秘密协议,连以血盟誓都没有,这算什么?萧铣不来打我,不是因为他有多守信,而是他自己清楚,荆州兵想要北出中原,与骑兵在平原上对战,那是几无胜算的,搞得不好就会给反推回去,所以,他也同样是柿子找软的捏,去打江州的林士弘,岭南的那些叛乱俚僚酋长们。”
“前几个月,他派长史刘洎领兵,率军五万越过五岭,进入岭南地区,击败了当地割据的几股俚人势力,其他各大股的部落领们,以逃回高州,罗州那里的冯盎为,都向萧铣投降了。就连在交州的丘和,高士廉等人,也向萧铣遣使请降。”
魏征点了点头:“他的实力确实涨得很快,所以我很担心,李靖要是这时候跟萧铣开战,是不是合适。主公,我们在襄阳的兵力不过万余,又是以前的瓦岗山寨降卒,战斗力一般,很难帮上李靖的忙啊。要不,把给您遣散的那些州郡兵,再重新征召起来,以作南征?”
王世充摆了摆手:“完全没有必要,其实现在萧铣看起来地大兵多,但在我看来,只是虚胖,越是这样,越是危险。”
魏征的神色一变:“主公这是何意,请赐教!”
王世充笑道:“因为萧铣称了帝以后,就变得猜忌心严重了,不,应该说他一直是个阴沉猜忌的人,绝不容人在自己之上,这从他阴了沈柳生就能得到证明,而且,你看他明明有董景珍,雷世猛等起家大将,却不用他们攻打岭南,反而要刘洎这个文人将兵。这信号已经很明显,他信不过这些曾经的旧部,只怕清洗这些大将们,就在眼前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