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摇篮边上的爸爸（1 / 2）
“妈妈，隔壁刚搬来一个阿姨。有一个小宝宝，睡在大竹篮里，真好玩。我想和他玩一下，可是他总是在睡觉觉。一天要睡很长时间哩。那个叔叔，要很晚才回家哩”。我眨着眼睛说。
“那是摇篮。在舅舅家你比他更小，你也是睡在摇篮里的。你跟他一样，也很会睡觉觉哩。那个叔叔要上班挣钱养家，肯定是多干多加班了。那时你爸爸比他还辛苦的。妈妈怀你的时候，住舅舅家。你爸爸就从这里到舅舅家看望妈妈。从你出生到从舅舅家搬到这儿往，那段时间，你爸爸两地来回跑得更勤了。三天两头，从这里坐车到舅舅家，呆一个晚上，第二天蒙蒙亮从舅舅家坐车往回赶到这儿来上班。人都瘦了，老了。”妈妈悠悠的说。
我听妈妈讲着，那时住舅舅家的事。
一天，妈妈抱着我，笑着对我说：“小宝宝，我们要到舅舅家去住了。不住医院了。这里的气味不好闻。舅舅家小区里有很多树，还有很多花。窗户打开后很香的。能随风飘扬进窗的。不象医院，虽然有树和花，但有空调的，门窗不让打开。医院气味散不出去。没有舅舅家舒服的。你高兴吗？”
我太小了啊！并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也不知道气味好不好闻。妈妈对我说话，我现在只会看着妈妈，别的也不会呀！不过，妈妈很喜欢跟我说话的。不管我能否听懂，都喜欢跟我说话。
妈妈又笑着说：“你这么小，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妈妈说话，你好象也能听懂似的。”
舅舅用车把妈妈和我接到他家。舅妈指着一个摇篮对妈妈笑着说：“这是晓星当初睡过的。晓星是第一个家里出生的孩子，后来全家的小孩都轮流睡过。还好，那时没扔掉了。现在一下子还找不到。叫人重做，还挺贵的。现在又给小宝宝睡了。时间真快，一下子晓星都毕业了，有工作了。看到这个摇篮，我好象又想起当初的日子了。好象晓星还没有长大多少时间似的。”说完，咯咯咯的笑。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点点泪花似的。
晓星姐姐笑着说：“妈妈，又在说我还没长大呢！我都工作了。小妹妹，现在你睡姐姐当初睡过的摇篮里，好不好呀！现在是夏天就放在客厅中间，姑妈睡在摇篮边上的沙发上。小妹妹有什么动静，就能第一眼看到了呀！”
妈妈说：“沙发上太热了，我打地铺更好。就睡在摇篮边上。我能及时听到小宝宝的动静，更好。”
晓星姐姐笑着说：“姑妈，将空调打开，我也喜欢打地铺的。我以后就能常常看到小妹妹了。小妹妹长的真可爱。特别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黑。象黑宝石似的。好象能听懂我们的话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说完，咯咯咯的笑。
妈妈说：“不要开空调。打开窗户。我们是第五层最高一层了。外面有自然风吹进窗户里。能闻到树木花香。还能听到蛐蛐儿叫。还没有蚊子。比空调更自然。开空调还要关上窗户。反而更闷气的。怕小宝宝受不了。如果真的有点热。就用手摇蒲扇扇一下更好。以前在乡下老家时都是在房外空地上，用门板两条长凳子一架。然后拿蒲扇赶蚊子。看着萤火虫飞来飞去，还有满天星星及稻田里青蛙呱呱叫，慢慢的睡着了。到后半夜才回房睡的。因为有露水了。哪里有空调”。
晓星姐姐笑着说：“姑妈，你那个时候还这么浪漫呀！我也想到外面去睡一下，看一下萤火虫满天飞和满天星星的样子。只可惜我们在城市里没有青蛙呱呱叫了，不然更浪漫了呀！”
妈妈笑着说：“你没有过过以前穷日子。那个时候是没办法呀！没有好房子，也没有空调，连电风扇都没有。如果真的现在叫你在外面睡觉。不要说蚊子你受不了。就是那个黑暗中有猫在叫着抓老鼠和蛇抓老鼠或青蛙，发出的声音，都让你害怕的。你还以为是浪漫。”
晓星姐姐吐了一下舌头说：“姑妈，我最怕蛇和老鼠了。”
舅舅舅妈笑着说：“你没有过过苦日子的，看你以后还要浪漫吧！”
晓星姐姐笑着说：“不说了。大家快看，小宝宝的一双眼睛就盯着我们看呢！”
舅舅舅妈也笑着说：“是的，这小宝宝，这么小，还不会说话。但一双眼睛却喜欢看人说话。好象她也有话要对人说一样。她长大后一定很聪明的。”
大家都笑了。
“叮咚”门铃响了。晓星姐姐笑着说：“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晓星姐姐去开了门，轻声叫着：“爸爸妈妈，姑妈，姑父来了。”
“我这天上班太忙了，今天有点空，我回家看一下小宝宝。以为还住医院里的，去了才知道已经搬到这儿住了。”一个粗重的声音在门口急急忙忙的说道。
等一下。我好象对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的，可又很陌生的。这几天，舅舅一家人除了上班，几乎天天来陪我和妈妈的。舅舅一家人的声音我都差不多能记住了。可这个声音，我却又很陌生的。但似乎又曾听到过的。唉！我实在太小了啊！
我有点累了。我闭上眼睛在妈妈的怀里睡觉觉了。
“轻一点，小宝宝刚睡着了。”妈妈轻声温柔的说道。
“哦！我知道了。”粗重的声音压轻了很多。
我好像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妈妈身边。低着头一双浓眉大眼温柔的看着我。
我虽然很想睡觉觉。我太小了啊！很容易发困的。可我更想看一下，这个似乎我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声音和眼睛，还有高大的身影。到底是谁啊？我努力的睁眼看了一下。
妈妈看到我的眼睛睁开了。笑着说：“小宝宝，我刚才以为你睡了呢！现在你又醒了。你难道也知道爸爸来看你了吗？你就醒过来看一下爸爸是吗？”说党，温柔的笑着看着我。
哦！原来是爸爸。原来我刚出生就看过这高大的身影的。听到过这粗重的声音的。还有看到过这双浓眉大眼的！后来，又陆陆续续的看到，听到过的。只是我太小了呀！常常记不清楚这么多的。
爸爸也温柔的微笑着看着我。一下子我就又睡着了。
妈妈轻声的说：“小宝宝，妈妈将你放在摇篮里睡觉觉了。爸爸妈妈就在你身边照顾你的。”然后就轻轻地将我放进摇篮里睡觉觉了。
妈妈对爸爸轻声的说：“晚上打地铺，睡小宝宝摇篮边上。说话走路要轻声的，不要吵到她。”
爸爸轻声说：“我知道的。那时，她刚出生，医院里的护士讲过的，我记住的。哎！这大热天的怎么不开空调和电风扇呀！”
妈妈轻声说：“开空调要关了窗户，太闷气了。小宝宝受不了的。不如开窗户吹自然风。”
舅妈说：“小宝宝，太小了啊！不能直接吹电风的。只能远远的开摇头功能。”
妈妈说：“不要开电风扇，太吵了。要吵到小宝宝睡觉的。有窗户开着，我们这里是最高层，风能吹进窗户的，已经很凉快了。你觉得热是因为刚走路太急了。去拿蒲扇扇一下。”
舅妈说：“还有夜里，小宝宝要泡奶粉吃的。也不能开大电灯的。小宝宝，太小了，大电灯光亮太强了。要刺激眼睛的。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用小台灯照一下，还要放在离小宝宝远一点的地方。”
原来，妈妈身体瘦弱，一向身体不怎么好的。没什么奶水的。要泡奶粉喂我的。
舅舅拿来一盏小台灯。
晓星姐姐轻声笑着说：“这个是我小时候做作业用过的。我以为扔掉了。爸爸你又从哪里翻出来了。”
舅舅说：“你的很多东西，我和你妈妈都收着。现在又派上用场了。这台灯，你刚上小学，爸爸就给你买来了。你当时高兴的很。一连几天，一放学就回家看这个灯。趴在灯下做作业。一直用到初中毕业了，上高中才换大的台灯。”
晓星姐姐轻声笑着说：“我怎么记不得呀！爸爸你怎么记得住的呢！”
舅舅说：“我怎么会忘记。你记得住的东西和事情，我也记得。你记不住的东西和事情，我却记得住的。”
舅妈也轻声笑着说：“是呀！现在我们自己的事一转眼就忘了。可你小时候的事，我和你爸爸却还记得住的。”
夜里，妈妈照例要泡奶粉给我吃的。
爸爸说：“我去泡吧。”
刚要开大灯，又缩回手。自言自语的笑着说：“我都忘记了。碰到开关了，猛又想起来了。有了小宝宝，不能开大灯了。”
爸爸借着窗户上飘进来的夜色摸索着打开了小台灯。
原来，夏天的夜色不会象冬天一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那样黑的。加上有路灯更加不会很黑了。
爸爸抱着奶粉罐，挠挠头说：“要多少奶粉，加多少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