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下一位（1 / 1）

“下一位！”

征募官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大厅的每一寸角落，略有尘土的地板沾染着来自不同地区的足迹；和军队有所关联的机构不是什么闲聊的好地方，即使大厅内外并没有多少卫兵，周围静候等待的市民也显得有些肃杀；周围的一些年少气盛的小青年正在窃窃私语，讨论未来自己在军队里应当有多么宏大、多么高尚的作为；这一切，坐在中间的伟厄辙·马洛尔·幻末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他显得有一丝焦躁不安，即使兜帽下那张带有伤疤的脸显得相当胸有成竹，禁不住颤抖的双腿也掩盖不了他的紧张。

幻末故作镇定地走向前，有些拘谨地看着面前的征募官。“你好，幸会。”幻末向对方打了个招呼。“我是伟防风人。”

“伟什么？”征募官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迷之男子。

“伟厄辙·马洛尔·幻末等等，不行。呃”阿伟有点心不在焉地应答着征募官的问题，他紧张地开始自言自语。征募官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如实记录了伟厄辙·马洛尔·幻末的名字，她一言不发地如实记录着应征者的信息。“额，呣，能把那个划掉吗？”幻末试探了一下征募官，他对于征募官强行问出自己真名的行为不太满意，虽然那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实在不行把防风人也记上去吧也许？”征募官短暂地叹了一口气，在应征者一行又加了几个字。

幻末的心里平静了些许，他重新捋清楚了自己要说的话：“我想应征科洛赞的魔法师微型军团。”阿伟回忆着舒淇恩波老师让自己带的话，“我是一名伊扎拉的普通魔法师，我想保护我住的地方，所以我就嗯，打算来应征。”

“可以理解，大家都不希望战火波及到自己的家乡”征募官梳理着自己得到的信息，她在努力把每一个有意义的字眼提取出来，然后填到面前这张一尘不染的统计单上，这就是征募官的职责所在。“出身地，应征理由，应征目标写上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征募官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幻末顿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组织着语言：“嗯十六七了吧。”

“‘年龄：16。’记不住自己的生日也正常。”征募官看了看幻末的面容，虽然兜帽遮盖着他的上半张脸，但参杂着些许稚嫩的脸庞和谨慎过度的言行，还是让征募官抓到了幻末“虚报年龄”的证据。“魔法师微型军团的征募信息并不是公开的，说吧：谁告诉你的？”征募官的钢笔停顿在了举荐人一栏，她神情严峻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面生的人。

“伟易辙·舒淇恩波·修女之名。”

征募官长时间凝滞在统计单上的眼神突然一亮，投向了面前的幻末。“舒淇恩波？”

“对呃不对。呃”幻末挤眉弄眼地把自己说的话又过了一遍，“她是我的老师，我是她的学生。”幻末说。

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息，两人带着微妙的心态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征募官略显怀疑地注视了幻末数秒，幻末忐忑不安地搓弄着自己的双手。此时，一名坐在后面的青年随意地打了个哈欠，双方的警惕心才缓和下来。

“行吧。”征募官手头的钢笔重新流出了潺潺墨水，组成一串串晦涩难懂的罗马旧文，幻末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坐在后边的青年重新冒出了许多欢脱的对话，什么“飞黄腾达”、“告老还乡”之类的字眼，环绕在征募官、幻末与其他所有人的心头。征募官伸了个懒腰，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盒火柴，幻末见此情形，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小袋子里散落着很多根没有标识的散烟。阿伟夹出了其中一根，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征募官。

征募官大吃一惊地看了一眼幻末，又愣愣地看着他递出的这根烟，她沉默了一小会儿，问到：“给我的？”幻末肯定地点了点头。征募官有一丝迟钝地接过了烟，驾轻就熟地点上火吸了一口。她用手夹开卷烟呼出了一口气，又莫名咳嗽了两声。“劲真大。”征募官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幻末耸了耸肩，说：“可能香料加的有点多。”

“原来是你自己做的？”征募官泰然地抖着腿，又在统计单上重新起了一行字。“在新纳维亚贩卖私烟可是要进局子的得亏你在这儿：科洛赞的锡林城。这里的贸易很发达，但又没那么发达，像你这样的小生意人不会被城管怎么样。”幻末坦率地回应到：“伊扎拉也没有这种规矩，况且我也不打算卖，我只是个药剂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随便聊了聊，又过了一两分钟，征募官总算放下了手里的笔，她直起腰，最后一次审视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你是一位很令人捉摸不透的有趣家伙，”她又抽了口烟，对幻末笑了笑，“已经结束了，之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去找你的老师聊聊。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那有缘再见。”幻末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大厅门口，离开了这里。

“有缘再见吗？”征募官捻了捻自己的头发。“伊扎拉这个村到底藏着什么人啊。”幻末已经走出了大厅，他的深紫色外衣在人群中显得相当怪异，即使人已经走了出去，那套衣服上弯弯曲曲的黑色纹路，也依然让人相当难以忘怀。

“咳，咳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