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料理店的对话（1 / 2）
那个叫英浩的大哥哥急忙给小媛的妈妈打电话，庄阿姨一听到我俩的声音就要过来，她还是不放心。英浩于是开车回去接她。x族老大爷把我们领进了一家料理店，档次很高，装饰非常豪华。刚坐定点完菜，一个x族大妈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原来是又要表演x族舞了，那群大妈要老大爷回去压压镇。
“哎——！我不去你们就跳不成不是？”老大爷报怨着。
“你个老朴！还是不是x族人哪？我们老娘们儿家咋去摇大绳儿啊？想坏祖上规矩不是？你不去摇谁去摇呀？”老大妈回呛道。我想起来她们是让老大爷回去戴上帽子晃那根长长的彩带。
“不是让老崔过来吗？咋？还没到？”老大爷嗔怪道。
“半道堵了呗！今儿个路上车好多。”老大妈瞪着眼嚷道，随即瞟了眼我跟小媛继续说：“你个死老朴！搁哪儿寻的这俩小闺女儿？真招财猫的祖宗！刚才r国人在广场翻跟斗，闹声可把天都捅破了，我儿子几里地外都听到了，吓得打电话问我咋回事，以为广场出大事了！”
我跟小媛惊得用双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老天爷！这么大动静？我儿子刚才还让把音响先关会儿，说街舞快把全市的人引来了，要炸塘了。看来今天得早点散场了，不然广场非踩死人不可！”老大爷感叹道。
“我刚才看到你儿子了，调来了三部警车，拿着对讲机不停地说话，神情好紧张，说头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老大妈应和着。
“别说我儿子，我也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老大爷说着把头转向我跟小媛：“那什么？俩小美女！你俩先搁这儿坐着，等你家大人过来。我去救救急！要是菜上来了，就跟你家大人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看这事儿闹得？”老大爷站起来随着大妈往门口走。
“好的。爷爷奶奶再见！”我跟小媛冲着两位老人挥了挥手。
他俩跟我们摆了下手便急火火地出去了。
x族老大爷跟大妈刚走出店门，我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从右边传过来。瞥眼发现邻桌坐着个老男人，一直斜着眼看我们，好像对我特别留意。那相貌可真不敢恭维，一点儿不慈祥，要多凶有多凶，满脸杀气，脸上连丝儿笑容都没有。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小媛，旁边那老家伙一直在看我们，好讨厌！”我小声对坐在对面的小媛说。
小媛下意识地往左瞥了一眼，也打了个冷战！“哎哟妈唉，长这么磕碜，凶神恶煞的。”小媛悄声回应着。
“不好！那家伙站起来了，想过来。”我脸冲着小媛，可眼睛的余光却瞄到那个老男人站起来向我俩凝视，似乎犹豫着过不过来。
“妈呀！过来了唉。”小媛小声说。
我感到一大垞儿阴影向我靠近，后背顿时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别怕！要非礼我就叫，尖叫。”小媛悄声鼓励着我。
“你好小姑娘，街舞跳得好呀！刚才都看到了，恭贺恭贺！”老男人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想讨好我们。可那神情看着比哭了还难看！那嗓音，更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样，阴森森的，好恐怖！
“嗯！”我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声，看了下那张满是横肉的脸，赶紧又转回来。
老男人似乎感觉到了我心中的恐惧，往远处稍微挪了一点。
“冒昧问句，刚才那位x族老大爷是你俩什么人？”他小心地问。
“爷爷。”我麻着胆说。
“你俩都x族？”老男人眨了下眼继续问，脸上好像有些失落。
“是。”我简单答道。
“不好意思小姑娘，打扰你们了。”老男人冲我跟小媛各点了下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动作好快。我跟小媛略微吃惊地看着，心里如释重负。
老男人想落座，可突然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门口。我侧脸一看，是庄阿姨和那个叫英浩的年青人在门口张望。
“这里！这里！”我本想喊‘庄阿姨’，可一想到刚才在老男人面前撒了慌，喊‘庄阿姨’会让老男人明白我和跟小媛不是亲姐妹，就只好简单地抬手招呼他俩。庄阿姨急如风火地走了过来，那个叫英浩的x族年青人紧跟在后。
“小媛！你个疯丫头，跟小雪玩疯了不是？这么晚不回家？妈妈担心死了！”她跑到小媛面前急头拐脑地说。
“没事儿妈！爷爷带我们跳街舞，跳疯了。晚了来吃点料理。”小媛继续撒着慌，她还提防着旁边那个老男人。
“爷爷？什么爷爷？”庄阿姨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妈！你先坐下，听我说。”小媛急忙把庄阿姨拉进座位，然后捂着嘴在她耳边小声说：“刚才一老色狼跑过来撩赤我俩，小雪撒谎我俩是x族老大爷的孙女儿，把人支走了。”
“老色狼？在哪儿？”庄阿姨愤怒地问。
“就左边那个。”小媛手指着左侧悄悄地说。庄阿姨立刻扭头向左看。
“哪个呀？”阿姨回过头疑惑地问。
“别使劲儿看！就左边那个。”小媛闭着眼继续向左指指。
“说鬼呐？哪儿有人呐？”庄阿姨打掉小媛的手叫道。
我跟小媛这才扭头看过去，那老男人早没影儿了！一桌的料理没吃几下，全扔在那里！我心里猛吃一惊，指着那满桌的料理诧异地说：“刚才还在那儿呢！过来问我们是不是x族人？1来秒前的事啊！”
“真见了鬼了！人咋没了？眨眼的事啊！”小媛站起来在饭店里四处搜寻，可一无所获。“妈？你俩过来没见旁边坐着个人？”小媛坐下来指着旁边的桌子问。
“就见小雪冲我招手了。店里这么多人，哪儿注意你俩旁边有没人呐？”庄阿姨说着又把手指向旁边的餐桌问后面的年青人：“英浩？记得刚才这儿有人吗？”
“真没注意阿姨！只顾着往前走了。”那年青人看着餐桌摇摇头。
料理的小菜和餐具先端了上来，摆碟子的一个服务员一下子认出了我跟小媛，一阵尖叫！结果可好，值班经理和一干子服务员全跑了过来，把我跟小媛请到大厅中央一阵咔嚓照相。她们刚散开，一群顾客又围上来，又是一阵闪光灯闪烁，把我跟小媛都快闪晕了！
那时候的广场舞在中国还不是很普及，居民社区也没那么多广场，人们看到特别动人的舞蹈很不容易，所以我跟小媛才会脱颖而出，这么受人瞩目。要放现在，我俩就是杨丽萍第二，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理我们了。
庄阿姨让眼前的景像搞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天爷！天爷！还以为英浩跟我说着玩儿呢。整半天，你俩真成明星了！一天认识的人都赶上我一辈子认识的了。你俩这是咋整的？在我们k市中奥迪车彩票也没这么轰动呀！”庄阿姨语无伦次地说。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咋啦妈！”小媛满脸通红地说：“就一个x族老大爷让我俩跟他一起跳舞活动活动，我们上去一扭，周围就炸锅了！又是叫，又是跺脚，又是鼓掌，把我们全感染了，越跳越放开！”
“你没见大姨！”那个叫英浩的年青人眉飞色舞地跟着说：“我本来6点半要来接她俩，正好一对夫妻来看房，给他们介绍就耽搁时间了。出来时已经晚了，路上全堵了，几里地外就听到广场那边山呼海啸，路边的小孩儿急得拽着大人往前跑，电动车都不看红绿灯，一个劲儿往前冲！我车动不了了，只好下来走。去广场的路是个斜坡儿，离老远就看见仨亮点，中间一红的，两边俩白的，在动。近了一看，是仨人在跳，中间穿红衣服，两边白衣服，跳得那个齐啊！跟一个人带俩影儿似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跟小媛都穿着白色t恤，浅色短裙。老大爷穿着鲜红的x族马甲，这种顔色搭配远处看了确实亮眼！
“阿姨！你没听到，当时音响特别棒！不刺耳，带磁性，听了人身上每根汗毛儿都在动，不想跳都不行！”我跟着附和道。
“对对，没错儿！当时音乐太美了！”英浩兴奋地说：“空气和地面都在颤，就跟共振似的。我在下面听着心都颤得要蹦出来了，晕晕乎乎地让人群裹着往前拥，整个身子都悬空飘起来。等看清当间儿穿红衣的是我舅爷，整个傻了！舅爷跳几十年了，还头一次见他动作那么优美，简直出神入化了！再一看两边，更是要疯了，是我要来接的俩妹妹！那身段儿，那舞姿儿，一点不做作。再加一头长发，两身白衣，就像俩仙女儿在半空飘着飞，太美妙了！把我舅爷都盖没影儿了！我当时眼都花了，不知道看她俩谁了！只能跟着周围的人拚命大叫。”
英浩说得脸上的肉都哆嗦起来，惊得我跟小媛都捂住了嘴。
“天爷！这么大劲儿？”庄阿姨也是瞪圆了眼。
“你不知道大姨！”英浩继续兴高采烈地说：“当时的情景就像什么东西引着，越来越精彩，大家都高兴疯了，r国人跟着就在那儿翻跟斗，把整个广场都掀了盖儿！我表叔带警车来看不对劲儿，一曲结束就赶紧冲上台把音响关了。不然再放一曲，广场上的人非把周围的楼房拆了不可！”英浩说着说着就往桌子上擂了一拳。好家伙！震得上面的餐具叮噹乱响。
“呀妈呀！轻点儿英浩，把阿姨吓死了。”庄阿姨抚了抚胸口嗔怪道。
“对不起大姨，说着说着就忘形了。”英浩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得脸涨得通红。
“这事儿我听着？咋有些不可思议呢？”庄阿姨沉思着自言自语：“以前小媛跟我在k市也跳过，小雪也过来跟我们一起跳过，没这么轰动呀！”
“妈！我跟小雪在这儿的心态可跟k市不一样。这儿空气多新鲜啊！山明水秀，鸟语花香，景色看了就让人激动！哪儿像k市那样整天人挤人，天空一直雾罩罩儿的。”小媛解释道。
“对，阿姨！我来hc后也是一直很兴奋，好像身上使不完的劲儿。”我进一步解释道：“当时在广场一听音乐就特有感觉，好像就为我准备的，上去一动脊椎里的骨头缝儿都开了，下面的动作没过脑子就做出来了，再夸张的幅度也不觉得累和疼，一气合成，停都停不下来。”
“对！对！我也这个感觉。就像有只无形的手指挥着，身体四肢随着动，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完美得自己都想为自己喝彩！”小媛跟着补充道。
“我想这还是人的精气神儿。俩小姐姐正处在青春少女阶段，最佳年华，生命力旺盛，举手投足魅力四射。也许在我们hc这疙瘩儿被触了爆发点，一下子把人世间少女最好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了，结果把我们这些看到的人惊得七荤八素。”英浩红光满面地说，那双充满灵性的黑眼闪动着光芒，他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激动中缓过来。
“小帅哥好能夸人呐！将来一定讨女孩子喜欢。”小媛羞红着脸感叹道。
“这叫哪门子夸呀？不过说句实话罢了。你们还没听到露骨肉麻的呢！”英浩叫起来。
“咋个露骨肉麻了？”我感兴趣地问。
英浩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你俩听了别生气。两支曲子当间儿我旁边一卖西瓜的大叔高叫：‘呀——，这俩闺女儿！让我俩双胞胎儿子娶回家当媳妇儿该多好。’”
“还有这事儿？”我跟小媛还有庄阿姨都捂着嘴笑起来。
“后来你们猜怎么着？大叔旁边俩卖气充玩具的大妈气炸了，可能也认识他，拿着玩具就砸大叔的头，边砸边骂：‘滚你个鳖犊子！啥时候轮到你儿子了？没听我们姐俩儿正商量着谁家娶哪个闺女回去作儿媳妇儿呢？你个老东西一家敢独吞？’卖西瓜的大叔最后给砸得落荒而逃。”英浩有声有色地讲道。
“哈哈哈！”我们三个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别笑了小媛，还有小雪。我们都严肃点儿，说点正事儿。”庄阿姨忍了好几回才终于平静下来说：“我觉得今天的事儿，没那么简单。要不是我们来hc，要不是小雪跟着来，要不是你俩逛街逛疯了非要再玩一会儿，要不是遇见x族老大爷，要不是英浩今天有事晚来接你们，这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天时、地利、人和，哪儿那么巧就都碰到一块儿了？机会可遇不可求，换个时间地点还能这么成功吗？这么完美只能老天安排了，人是没法儿左右的。回k市就到观音寺给千手千眼观音烧柱香，磕个头吧！我可不是迷信，人还是得虔诚些，感谢老天对自己的眷顾。”
庄阿姨的话让我跟小媛似乎明白了什么，今天的事儿确实有些蹊跷，太出格了，我跟小媛的能耐确实不该这么万众瞩目，是得谦卑些了。我和小媛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连英浩那个x族年青人也严肃地说：“对！去给菩萨磕个头吧，你俩今天的表现可真不像个普通人，一定得了神助了。”
“失敬！失敬！来晚了，让贵客久等。都怪那些老娘们儿，还想把风头抢回去。也不看有没有那个可能？”x族老大爷拖着一付疲惫的身躯走进来落座。看来节目表演彻底结束了。
“累坏了吧舅爷？今天太出彩了！压箱底儿的活儿都抖出来了。”英浩既关心又赞叹地说。
“这辈子的能耐都用上了，可还是赶不上这俩小闺女儿。”老大爷一边解着外面的衣服一边扫视着桌上人问英浩：“怎么英浩？经理没来？”
“他已经答应别的饭局了，没法儿来。说以后再跟您聚舅爷！”英浩答道，顺手把老大爷脱下的外套挂在了旁边的衣柱上。
“那就以后再跟他聚吧。”老大爷落座后向庄阿姨点头致意：“您是这俩位千金的母亲吧？真是三生有幸！能认识您这样了不起的妈妈。”
“过奖了老爷子！我只是这孩子的妈妈。”庄阿姨指着小媛解释道：“这孩子是我要好朋友家的孩子，跟我们一起来hc度假玩的。”庄阿姨又指着我说。
“爷爷好！”我跟小媛齐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