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波三折(1 / 1)
医院有着各式各样的人,在这里的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争吵;也有人得知无药可救了,一心只求死亡来的快一些;也有人知道将死之后,只想安祥、随心地度过余生。
医院的某个角落,两个人在你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两人好像好久没有这样聊天了,两人好像在告别。阿木说:“对不住了,是我连累了你。”
唐凌说:“只要咱们兄弟二人同心,咱们大不了重头再来,其它的都不怕。”人心齐泰山移,确实是只要二人同心,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事。
阿木沉默半天,说:“我可能要离开猪街了,所以就……。”唐凌已经听出来了,但是,他以为阿木只是想换个环境,在新的环境重新开始。
唐凌说:“没事,咱们一起去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我相信我们也一样能做好。”他告诉唐凌自己不准备再做这个行业,只想平平淡淡的过生活,可能到某个地方上班,可能陪小猪度过余生。唐凌再笨也听懂了,但是,他内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对于唐凌而言相当于晴天霹雳,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唐凌的手机来电,他看也没看就把电话挂了,电话那头又打电话过来,此时无处发泄的他,仿佛找到了发泄口,赶紧拿出直接问道:“喂,怎么啦?”
电话那头带着抽泣的声音的传过来,说:“凌儿,你赶紧回来家一趟,再不赶回来,就见不了你爸最后一面了。”他听出了电话那头是自己母亲,至于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可能是不愿意相信。后来,他叔拿过电话,并给他大概的讲了经过。
唐凌接完电话后,苦笑道:“呵呵、呵呵,我现在就要回家去了,给,你店里的钥匙。”阿木,被唐凌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惊着了,他想到了,肯定是电话那头出什么事了。
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唐凌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要一感受到对方对他一点好,他所有的怨气都消散了。
唐凌语气沉重地说:“我爸不行了,我要回家去见他最后一面。阿木听后,也是被怔住了,他无法想象到唐凌的内心是多么痛;也无法估量唐凌是有多么坚强;最让他触到的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唐凌还愿意解释于他,可见唐凌把他看得有多重。
阿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好吗?”如果此时旁人在身边,肯定觉得阿木是疯了,真是可笑至极,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再干这一行,这一秒钟却求他人一起再干。此刻的唐凌内心已经跌落到谷底里,他再无往日嚣张、心如死灰。
唐凌以没有夹杂着任何语气道:“不了,你那里还有钱吗?给我点车费,我现在就回家去了。”是的,唐凌身无分文,他在这里半年来,身上什么时候有过钱?需要钱时从抽屉里拿点用。老板也知道唐凌真的没有钱,此时的他除了内心愧疚,已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什么也没说,就给唐凌转了1万块。唐凌没等阿木转钱给他,他就已经走出门了。好像唐凌每次离开某个地方都是措不及防,他每次都没有任何准备,每次都急快整理几件粗布短衣,还有那几本陈旧的书。他用手机买好车票,刚好有一趟车票,到那里时等了两分钟车就到来了,一切都刚刚好,仿佛老天在眷顾他似的,怕他留下遗憾。他习惯了坐车时循环播放那首赵雷的《八十年代的歌》,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这首歌。有些习惯总是不自觉的形成的,习惯到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坐着车听着歌,他觉得车子比以前开的很慢,觉得这条好长好长,循环播放听1小时的歌,好像歌词也记不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家中。开车子依旧是那个老师傅;路依旧是那条路,经过几次修整,从以前的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比以前更好。只是此时不同往日,他坐车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催过司机师傅,今天却央求了师傅帮忙开快点好几次。师傅开了几十年的车,见过唐凌坐车好多次,也没有见过自个儿这么着急,却没有任何辱骂他的之意,只是不停地求自己开快点。以他开车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已经判断出唐凌是个怎么样的人,家里肯定出事了,他每次答应唐凌好的,车子也在尽量开快。当他回来到家门时,听见妇人的啼哭声;看见家中亲朋好友,有人哭泣,有人在那争吵;有人在沉默的在那站着;也有人在忙前忙后忙碌着。村里面的阿叔、阿姨也过来帮忙,他们在忙碌着,在劝尉母亲。他走进家中以后,看见用布盖着的父亲,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切都晚了。他就像是石化一般站立在那,身上的汗水滴答滴答往地上流,头发上汗水从头上流进了眼里,眼泪与汗水从眼中没有任何声而出,仿佛它们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叔叔边给他脱掉背上的背包边说:“小唐,来先坐下。”唐凌被他边拉边按在椅子上,不知是哪个又起的头,屋内又吵闹起来,有人说他的父亲命苦,那么好的一个老好人怎么短名了;有人怨唐凌真是个没孝心的败家子,这么些年不回来,回来了连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有亲戚议论,他一回来父亲没了,真是灾星一个人,家里那些田地怕是要荒凉了,交到他的手里真是浪费了。
一个长得像黑旋风李逵的人,喝道:“都别吵了,再谁再吵我把谁扔出去,都别吵到我阿叔安息。”屋内一下子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唐凌这时候才从失落中反应过来,也才发现张胖子就坐在自己父亲遗体身旁。唐凌故作镇定的走过去,走到自己的母亲身边安慰她,此时的母亲已经泣不成人,人比黄花瘦,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血丝。暗黄的灯光,遮盖住了每个人的脸色,当阳光照进来时,所有人的嘴脸就变得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