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放下（2 / 2）

“诶，是不是刚才有阵黑风刮过呀？”

“对哦，好像个人影呀。”

“怎么会？明明什么也没有，你看错了吧。”

“不会的，分明有的。对吧？”

“我哪儿知道。”

也许褚方陵并未听见他们的争论。但实际上，此次云天一行看似简短，但对他往后的道途却是造成了不小或者可以说是转折性的影响。同样，云天与他的交际也并不会就此草草收场。这还不是终端。

飞雪城外，一座不起眼的雪山脚下，黑影重重。但相比于雪山，他们就如同蚂蚁一般大小，汇聚成一个不大的黑团。

纵身直下，直到看清了他们的面目，皆是黑袍遮身，容貌也很难见得。

“大哥，此处事了。我们该回去了。”

“恩，我大哥也催了。我们走吧。”

先是一个、两个…再之后，所有黑影全都凌空，背部伸出一对对灵力翼。猛地抖擞，搏击空气，动力随之产生，他们齐刷刷地从这片天空驶过，向着西方翱翔而去。渐渐，太阳灼照下，已没了他们的身影。

“哥哥！”紧伴着一稚童的兴奋声，褚方陵却是怀间充实。他感受到了温馨，情不自禁，双臂回挽，抱紧了怀中的女孩。冰冷的脸颊像要索求温暖一般在她的脑袋上蹭了蹭。

“等急了吧。”他悄然开口，朝怀间女孩问道。

“嗯。”萝依点了点头，柔丝也同着摇动，不免乱了。褚方陵正好看见，在衣襟上擦了擦他沾染了杀气的手，而后举止轻巧地，为萝依拨顺了她额间脑后冗杂的黑发。“那今日便带你们离开这里吧。”

“好。可我们要去哪儿呢？”萝依嘟了嘟小嘴，乖巧地松开了抱着褚方陵的两只手，向后退开，不再阻碍他的前方。

萝依身后，那些被他解救的少女们都拾掇得干干净净的，素衣白裳，这时全都停住了她们手上的活儿，目光纷纷转移到他身上。有的满怀期待，也有的忧心忡忡。

“你们还有归宿在陆上吗？或者，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面对此种境况，他现在只能这样问。

她们相视一眼，最终都摆了摆头。“愿听大人之意，或追随大人，或各奔东西。”她们一致说到，言语郑重。

“还真是让我有点难堪啊！毕竟还是头一次替这么多人做决定。”褚方陵叹气道，“我愿意一直跟着哥哥。”萝依在此关头也开口了，她无法替她人抉择，但她不想错过这一次为自己抉择的机会，她想要做出一次她认为正确的选择。

褚方陵眼中担忧地扫过她们，又告知道：“你们须知，我的生活不同于平常人，行路上将载途皆风雨，满是险堑波折。跟着我九死一生，同时我也未必能保你们周全。但我不会勉强你们，你们也不用把自己当成仆人看待。抉择权统统都在你们手中，你们自行抉择就好。”

“哥—”萝依有点失落。

“萝依，听话。”他用很轻柔的口吻劝道。

经久，终于，她们其中一个年龄最长的站了出来。

“大人，恕女直言。您冒险将我等从虎狼口中救赎出来，我等自是感激涕零，按理需当做牛做马伺候您以报恩情。但这，您既然都开口了，我等自知留在您身边多少会是拖累，故，我们想留在这里，自遵天命，自寻出路，凭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她说完，便又退了回去。她这一席话，便是代表了那一众女子的意愿了。

“萝依…你就跟着她们吧。她们会照顾好你的。”

“哥…”萝依眼里尽是留恋，却又无可奈何。

“放心。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褚方陵无计可施，只好给她承诺，聊以安慰。他清楚萝依体内并无灵根，因此无法入道，最多也只能成为上位斗者。若将这样的她带入修真世界，那绝对不会是一个他想看到的结果。

“来，萝依。走之前，哥送你件好东西。”伸手，拉起她稚嫩的小手，灵觉一唤，一本练就斗气的内功与一条吊坠很自然地出现在了她掌中。“你不是想要决定自己的命运嘛。那实力须得是不可或缺的，这本书呢，你可以和你的这些姐姐们分享着同用，壮大己身也好，强身健体也罢，反正你要平平安安的。还有这条感讯吊坠，你我各一条，每当一方想念对方时，另一方的吊坠就会亮起来，这样，我就……”

顿时，只感觉脸庞一湿，带着适人的热度。他的心猛地一止，眸中惊错，全身肌肉有时绷紧，有时又舒缓，回环往复地变动着，但他就是愣在原地不动。

好久，那股温热才消失。“一路平安，望珍重。”这是少女在他耳畔动以最真挚的祝佑。

“好。”面对着萝依，他温柔回道。说真的，眼前这个小姑娘总是能给他一种回家的温和感。他想保住这份亲情的热度，他就不能让她跟随着自己去涉那道途之险，他害怕这种气息会永远的消失。

……

“再见了。哥。”

“嗯。再见。”

（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什么感觉。只看得见一水珠消解涣散在清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