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归来（2 / 2）

姜皇看她不想再吃，便让人撤下了饭菜，这时才缓缓开口，“阿瑶，你受苦了。我知道你还在人世的时候，很想去问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为什么不回来，可是慢慢的，我就想通了，你不回来，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你对我，应该是心存怨恨，才不愿意回来的，是吗？”

阿瑶见姜皇丝毫不打算伪装，便也直接了当的说道，“爹爹，当时，我听到了你和姬原的对话。我被姚氏所伤，又被浅海氏族困在海中无法脱身，飘了很久，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随它飘到了岸边。我累的完全动不了，想稍微缓一下就上去，这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原本以为，你是去救我的，可谁知。。。”

虽然早就猜到真相，姜皇还是有些不忍心的看了看阿瑶。

阿瑶没有看到姜皇的眼光，她的情绪还处在对往日的追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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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听说您手上有紫琉璃，您要不要拿出来探一下阿瑶在哪里，据说紫琉璃和生息石是上古大神的灵力所化，能活万物。”

姜皇的声音虽有迟疑却也毫不犹豫，“阿原，浅海部族的淤泥已经淹了很多村庄了，连漳水畔的城镇都岌岌可危，紫琉璃现在正在支撑着我和你父王设置的阵法将淤泥引到戈壁，不要说紫琉璃，我自己也只能抽出这点时间来寻找阿瑶。。。”

“伯父，我已经安排了善水的士兵沿途寻找，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搜救阿瑶公主。”

“不，阿原，阿瑶是姜国的公主，她享受民众的供奉，就得为自己的所得有所付出。你们已经找了三日了，引淤泥的工作只有灵力高深的才能胜任，我不能因为阿瑶的事情将这件事情耽搁下来，你尽快出发去西山，阿瑶的事情，就交给你的手下们去搜救吧。”

姬原好似有些激动，“可是伯父。。。”

“阿原，我们走吧，听伯父的话，我们不能把四海的安危置于儿女私情之上，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半晌，石头下的阿瑶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精力实在不能支撑自己喊出声，她很想问问阿爹，四海苍生，真的比我更重要吗？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闭上眼睛，随着枯木飘远了。

而已跃上大雁飞远的姬皇，也渐渐感到自己怀里的绿松石慢慢的失去了生气，他压下心底的痛，继续往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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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将那日的情境说清楚，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姬皇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阿瑶就飘在自己站立的石头之下，亲耳听到父亲放弃了自己选择了苍生。他的心又一次疼痛起来，看着这个虽然只四年不变，却已性情大变的小女儿，愧疚的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阿瑶开了口，“爹爹，其实你不后悔当时的决定，你只是心疼我，亲耳听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是吗？”

姜皇无力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阿瑶，爹爹没有一日不后悔当时的决定，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还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如果当日寻不到踪迹的是我，我也希望帝魁能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我不后悔在你和四海苍生中没有选择你，但是我后悔生下了你，却没有好好待你。阿桑是大公主，她出生的时候我第一次为人父。我既忐忑又认真的去学习了如何做一个父亲，也陪她慢慢长大了。帝魁是我唯一的接班人，我认真的培养他，教他如何做一个明君。可是你呢，你是我最小的女儿，本该享受最多的荣宠，但是，从你出生到现在，父王从来没有带你去钓过一次鱼，也没有教你如何种桑种药，更没有教过你任何做人的道理。阿瑶，你能长成这样，已经是四海对我最大的回报了，爹爹对不起你。”

看姜皇越说越激动，阿瑶走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轻轻的摇了摇，“爹爹，刚听到你们的对话的时候，我很生气，想着就此游下去吧，游到哪里算哪里，再也不要跟你相见了。可是这几年，我在萧山村作为渔女的女儿，在姬国作为王子妃的侍女，见了很多人，听说了很多故事。我很开心做你的女儿，你是四海的英雄，也是我的骄傲，你不要伤心了爹爹，我活着回来了，你不要难过。”阿瑶说着便将头靠过去挨着姜皇的胳膊靠了上去，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姜皇感受着胳膊上的湿意，伸出手拍着阿瑶的背，轻轻的说，“阿瑶，谢谢你。”

偷偷站在门外的阿桑和帝魁终于放下心来，帝魁有些尴尬的对着阿桑行了一个礼，“阿姐，之前我一直对你心怀不满，对不起。”

阿桑笑起来，“怎么，今天是我们姜国的对不起日吗？所有人都来道歉。”

帝魁知她并不责怪自己，便不好意思的笑笑，两人便一起进去拉了姜皇和阿瑶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