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失寐者（2 / 2）

“咱们原本是在玩游戏，你很厉害，还成了羔羊阵营的英雄，赢下了猎狼们。”

“这个我记得。”

女孩抬起下巴，露出笑容。

洛灰点点她的鼻子，然后对她说：“后来，你变成了一蝴蝶……”

少年没有瞒着此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后来发生了什么。

“阿灰，你摘了那么多砰咚果，一定会被大人们责怪的，这该怎么办啊？！”

紫发女孩得知一切，最先担忧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蝴蝶，也不管此后一定会被小镇百姓当成怪物，而是担心死鱼眼少年摘了十多颗砰咚果，会被大人们责罚。

“我听说多摘砰咚果，会受到诅咒的，阿灰，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江雨眠满脸紧张。

摸摸少年的脸，后背，胸膛……

怕痒的少年忍不住咧开嘴巴笑了起来，扭动着身躯，却没有躲开她。

“我没事的，阿眠你别紧张。”

“你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可能我天生命硬，诅咒什么的，根本伤不了我。”

江雨眠松了一口气。

洛灰摸摸她的头发。

“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变成蝴蝶这件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小镇了，到时候肯定会惹来更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知道。”

江雨眠声音很低，眉头皱成一团，但在下一刻便消失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甜甜的笑容。

她摊开双手，捧住死鱼眼少年的脸，“不过没关系的，无论阿眠变成什么样子了，阿灰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对不对？”

洛灰认真点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紫发女孩伏在少年怀中，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用额头轻轻撞击着少年的下巴，声音软绵绵的。

“就算阿灰你想走，我也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随便他们，除了你和爷爷，我谁也不要在乎了。”

洛灰牵着她的手离开森林。

虽然她没有提及自己变成蝴蝶的事情，但洛灰晓得，女孩心里一定是不安的。

“阿灰……”

“嗯？”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样的梦？”

“在梦里，我好像是一只紫色的蝴蝶，在一片巨大的森林里面翩翩起舞，对了，梦里还有一头巨大的火狮子，一根狮毛就像一簇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威武极啦。”

洛灰大吃一惊。

他没跟江雨眠说过，自己也一直重复地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也有一头燃烧的狮子，以及翩跹不停的蝴蝶，一把纯黑色的大钝剑。

“阿灰，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当然相信你了。”

“阿灰，你最好了。我跟桑兜奶奶说过这件事，也跟爷爷提过，但他们都不当一回事，以为我在胡思乱想，谁都不相信，我就把这件事藏在心里了。”

江雨眠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洛灰看着她眼底越积越多的黑眼圈，顿了顿，然后问她：“阿眠，感觉你好困的样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不只昨天晚上没睡好，洛灰暗暗觉得，江雨眠每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因为她的眼底，时时刻刻都堆积着清晰可见的黑眼圈。

腰悬铃铛的女孩停下脚步，挽着死鱼眼少年的手，轻轻依偎着他的肩膀。

“我啊，是一个丢失了睡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