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幼稚的反叛（2 / 2）

“你在说什么屁话，什么叫做既定的模板？让自家娃儿努力变得成熟懂事，要求他好好学习，这有什么错？”

“好孩子就一定要成熟懂事？就一定要成绩优异？那他还是孩子吗？”

大人们无可奈何笑了起来，目光紧盯着语出荒诞的死鱼眼少年。

教导孩子成熟懂事，要求他们认真努力的学习，这怎么就是一件坏事了？

洛灰无视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我不是说所有孩子都可以仗着年幼任性妄为，无法无天。

“我只是觉得，所谓的成熟懂事，不必过早地强加在年纪轻轻的人身上，更不能成为一种衡量好坏的标准。”

他抬起手中的木剑。

“无违底线的任性天真，本来就是孩子的天性，为什么要用成年人的标准，扼杀他们本该享受的权利？”

“你懂个毛线，一天东扯西扯的，我们只想问你为什么要破坏可爱榜，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被一个讨人厌的小屁孩质问，大人们感觉脸上挂不住了，他们暴怒着，没有正面回答臭死鱼眼的问题。

这群早已成年的人，像一群小屁孩一样撒泼耍横，逼问少年为啥破坏可爱榜。

死鱼眼少年依旧答非所问。

“作为父母，也作为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应该给孩子编织可以高高翱翔的翅膀，为什么要给孩子架上沉重的锁链？”

年少时的无忧无虑，大都因为一颗幼稚天真的心——因为尚未了解生活的真正模样，所以觉得很多东西都是美好的。

而这些在现实生活里磕磕碰碰，在人情世故里磕磕绊绊的成年人，却不停催促未谙世事的孩子赶紧学习洞察世事，迫不及待地谋杀他们的无忧无虑。

洛灰握紧手中的木剑，走向大人们身后的一众孩子身旁，和他们站在一起。

“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得成熟懂事，但在我们年少之时，可不可以允许我们拥有小小的任性与自由，并且予以平视的尊重，而不是一昧的强制与逼迫？”

大人们面面相觑，眼前这个臭死鱼眼让他们感觉既早熟又幼稚。

他们没有否认少年的话，都觉得只有他这个年纪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

沉默的孩子们认真倾听死鱼眼少年最后的话，眼里逐一泛起涟漪。

“好了，懒得跟你胡扯，有这么多大道理，回家跟你爹说吧！”

大人们不再跟洛灰费唇舌，押着洛灰跟江雨眠交给他们的家长。

途中，江雨眠颤抖的小手扯着洛灰的衣角，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

洛灰握紧他的手，“为什么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是我呀，是我连累了你，今天这样一闹，咱俩都变成坏孩子了。”

“我是一个笨女孩，我知道我们犯错了，但我不知道我们错在哪里。”

“你没有做错什么，但是阿眠，无论如何，请一定要做自己，不必委屈地扮演连自己都讨厌的角色，那样会很痛苦的。”

“阿灰……”

“阿眠，我不是在要求你什么，也不要你听话，懂事，成熟，我只希望你真的开心，一直做自己就好。”

江雨眠满心温暖。

她紧紧回握着死鱼眼的手，一直苍白无色的小脸终于慢慢红润起来。

“阿灰，这是我从小到大，最叛逆的时候了，不过，只要是你，纵使我变成了一个坏孩子，也没关系喔。”

她挽着少年的手臂，笑容甜甜，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依偎着他的肩膀。

第二天，欢糖街的街尾处的参天大树上，挂上了一块新的可爱榜。

傍晚，一大群孩子涌入街尾，把可爱榜砸得稀巴烂！

洛灰前一天之所以没有当面点出这块可爱榜，已经成为许多大人相互攀比的工具，是因为他知道跟在他后面的那群孩子也已知晓此事，不然就不会跟在他后头了。

兴许是死鱼眼少年做得事，说的话，给予了他们反抗的勇气，他们这才团结一致地捣碎了可爱榜。

他们不愿意自己的父母因为这块破木牌而越来越过分地苛求他们。

他们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孩子，但不想按照人们挑选出“好孩子模板”雕刻自我，更不想成为大人们贪婪攀比的工具。

接下来的几天，大人们每挂上一块新的可爱榜，就被孩子们砸碎一块。

路过欢糖北街，总能听见惨遭大人们收拾的孩子们的哭声。

这场年幼者与成年者之间的战争愈演愈烈，最后战火烧到了洛家门口！

一大群人领着哭兮兮的孩子，聚集在洛家门口，说是洛家的臭死鱼眼带坏了整条欢糖北街的孩子，要洛今酌给个说法。

他们不知道，就在众人围攻家门之前，坐在门口乘凉的洛今酌就察觉到势头不对，溜出家门躲麻烦去啦。

死鱼眼少年倒是懒得避躲。

他握着心爱的破木剑，在家门口研究剑舞，在孩子们的哭声里咧嘴大笑，在大人们的唾骂声里翩翩起舞。

依旧我行我素，叛逆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