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崖下相见（1 / 2）

烟落骑到青原坡，她先按他们说的出事地点一圈一圈地走，一圈一圈的看，最后在一棵树上挂着一块黑布条，好像是袖子划破留下的，她把它收好。她模仿着很多条路线一遍一遍地试，最后来到他们说的悬崖上。

她看了看白皑皑的山顶，看着云雾缭绕的山谷，心想那么多的人搜索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是不是只有此处是个特殊的地方？她看看山的南边是瑞国，看看山的北边是离国，此山正是瑞离两国的边界。

她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空，自言道：“父亲，此处是您在我小时候讲过的地方吗？他是不是也听过您第一次出使北离的故事？父亲，会是这里吗？”

阳光照得她暖暖的，她闭上眼就像是小时候钻进母亲的怀抱。她睁开眼，说：“春天不会是个坏季节。”

她下马，放下身上的包裹。铺在地上，重新摆放，再把包裹绑在自己的身上。她附在马耳边说：“你在此处等着他们吧，也许他们会发现我的。”

她深呼吸，对自己说：“就是这里。”她伸展开双臂，闭上眼睛，她跳了下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过了一会儿她卡在了蔓藤上，她双手合上说：“希望老天保佑，你也记得当年父亲说过的事。”

她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水气，茂盛的忍冬把她挂在石壁和悬崖上的树之间。她看着旁边有被拉坏的藤，心里一阵喜悦。她顺着石壁慢慢爬着，看到了一个石洞。

她兴喜若狂，慢慢爬过去，终于够到了石洞。她急忙走进去，看见满脸血迹的萧云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快速地过去，检查他的伤口，再给他诊脉。觉得他体内有一股奇怪的脉像，好在他只是外伤，失血过多而晕厥。

她轻轻地给他处理伤口，脱掉他身上沾满血的铠甲，换上干净的衣服。他身上伤口太多，只好到洞外顺着藤蔓采了些龙芽草，侧柏叶给他制作伤药。

处理完伤口，看着那张完美的脸上尽是伤痕，她说不出的心疼。她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再拿着包里的纱布放在外面潮湿的叶子上吸水。

坐着有些冷，她来到洞口晒太阳。抬头见太阳正在头上。她自言道：都晌午了，这个地方只有这个时间可以照到太阳，我应该想办法解决晚上取暖的事。

她进去看了看随身东西，想起上官瑾瑜送她的短刀。她顺着藤蔓到各棵树上用短刀砍下发黄的树枝，还有岩壁上的枯草。她把干的树枝和枯草放在洞口晒，心想一个晚上应该够用了吧。

太阳被西山挡住了，气温开始慢慢下降。她把干草铺在到石洞的最里面的地上。她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时不时贴他的脑门。外面渐渐暗下来了，她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醒来？我怎么通知楚东晟？我们怎么离开这个石洞？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只听见他慢慢地说：“是在梦里还是幻境吗？”他不敢睁开眼睛。

“你醒啦？”烟落高兴地说。

“这个梦好真实。”他还是闭着眼。她摸了摸他脑门，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

“疼。”他睁开了眼睛，拿手碰了碰她的脸说：“是真的！”他欣喜若狂，但伤口一动就痛。

“你别动，”她把脸凑到他面前轻轻地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他不说话，两行眼泪从他眼角流下。她轻轻地擦去他的眼泪说：“没事，我来了，身上的伤口比较多，这几天都会有些疼。”他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想问她是怎么下来的，但没有问出口。

“除了疼还有哪儿不舒服吗？”她问。他还是摇摇头。他看看旁边破损的铠甲。她说：“我给你换了衣服，是不是觉得有些冷？我扶你去那边草上。”她小心地搀扶着他，把他挪到干草上。

她想去给他拿点吃的，他拉住她的手不放。

“我不走，我去拿点吃的。”她说。

她抱来粗树枝，用火石点着，等火焰稳定后，才去打开他们给她准备的干粮包，里面主要是脐饼，也有些干肉。

她打开随身的水壶，小心地把水滴在脐饼上，等快融化的时候她再拿着到它到火上烘烤一下，再一点一点的掰碎。这样可以软一些热乎一些。她扶起他靠在她身上，再一点一点往他嘴里送。

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生怕一闭眼她就不见了一样。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如果干，小口喝点水。”她温柔地说，她把水壶递给他。他没接。

烟落看他的一只胳膊被刀伤了，另一只胳膊被岩石严重擦伤。她拿着水壶对着他的嘴，第一口就呛了，壶口有点大。她又试了几次，每次都呛，水还流到他的伤口处，他直皱眉。

她看了看他，自己喝了一口，往他嘴里送。

他一下子就镇住了，不自觉的吞咽。他根本感受不到水的滋味，只记得那两片的柔软。他还在惊呆中，她已经离开了。

第二口时，他闭上眼含住了她的双唇。她想生气，看着他受伤的脸忍住了，好在他也只是短暂地一下就放开了。

为了掩饰她加快的心跳，她当作没事一样，一边给他掰一边给他喂水，他也当作没事一样每一下都狠狠地吸了一下。

“你先吃这些，一次不能吃太多。”她说。她看到了他失望的眼神。

她把他放平，用装有衣物的东西放在他的头下。她自己坐到一边吃干粮，想想原来自己也一天没有吃饭了。

她回过身看了他一眼说：“你先闭眼休息，别一直盯着我。”他点点头，但还是看着她。烟落想你伤的不是嘴，怎么不开口说话呢？

有她在身边，他感觉身上也没那么疼了。他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他想说“对不起”“谢谢”但这些语言的份量都太轻了，他忽然相信老天是优待他的，又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他无法想像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敢跳下来。

烟落内心是喜悦地，吃着吃着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能找到他，还能看到活着的他，她觉得赌上自己的生命也都值了，没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了。

她也有很多话想问他，但看到他的伤，她什么都不想问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跳下的刹那他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她看了看他，心想晚上还是一个煎熬的夜，不知他夜里会不会因伤口而发烧？他这样的人，应该能撑过去吧。

他还是那么沉默地盯着她。

“我身上有花吗？一直这么盯着我。”她开玩笑说。

“没有这么珍贵的花。”他说。

“我还以为你伤着嘴了，一直不说话。”她说。他示意她过来，她收拾了一下干粮，来到他身边。他把头枕在她的腿上。

“你怎么给我换的衣服？”他问。

“就是脱下穿上。”她说。

他想坐起来查看一下衣服，忽然有点晕，他往她身上一靠，说：“有点晕。”

“怎么啦？你躺下我检查一下伤口。”看她紧张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让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