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葬礼（2 / 2）

川村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这飞机座椅确实舒服的很。

“嘀！嘀！前方检测到高空气流，飞机可能会有颠簸。”

飞机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川村被晃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整个客机都变得阴沉下来，石上的脸也变得阴沉了。

“怎儿了，叔叔？”

“不太妙……前面好像有乌云，飞机估计要晚点了。”

飞机开始疯狂摇晃起来，地上滚动着几只空的饮料罐，碰到椅子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几列雨丝突然挂在窗户上，看来他们碰上积云雨了。川村的脑子里出现了电影里空难的一幕。

一道闪光划过云层，就像一把利剑披向一团团棉花。“轰隆隆”声音来得迟些，就像川村去参加葬礼一样迟些。

“我们正在快速穿越云层，可能要稍稍下降一些高度，不过请大家放心，飞机很安全。”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

果然不久以后，客机就安然无恙的飞出云区了，把那团黑色远远抛在身后。

“叔叔，我们还能赶到吗?”

“很遗憾，可能要中途参加葬礼了。”

“这样啊……”

川村低下了头，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现在爸爸和爷爷他们那边已经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飞机仍在向广岛靠近。

四

上午1:整，爷爷的葬礼正式开始了，川村的身影没有出现在随行人员当中，无论是念悼词，献花、家属发言和瞻仰遗容都没有那个爷爷最疼爱的人的身影。

尸体被送进了焚尸炉，他那僵硬苍白的双脚也被最后的火舌舔舐干净，肉体的每一块肌肉，组织和细胞都化为了永恒的灰烬。

身着黑色西服的人群陆续走出宾仪馆，路边的垃圾箱里堆满了白花。

川村父亲只是流下了几滴眼泪，他站在礼堂门口给他那朋友的朋友发去了一行简短的消息：

“葬礼结束了，幸苦你了，麻烦那孩子一声，他不用来了。”，父亲向天空中望了一会儿，随即走向轿车后门。

飞机此刻就盘旋在广岛上空。

石上当然只是婉委的告诉了川村。

川村没有哭，也没有笑，更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窗外那广阔无垠的白云和阳光。

这里就像是天国，也许爷爷将来就会生活在这里，川村心想。

飞机此刻就盘旋在广岛上空，在远处看，就像是一支白色的羽毛缓缓飘落。

石上叹了口，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令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火化完以后，爷爷化为一缕灰白色的灵魂飘向了天空。

那灵魂才有的轻盈的身子，几乎是以声速在远离地面。而且是直奔着川村所在的飞机来的。

飞机此刻就盘旋在岛上空，仍未降落，而川村和爷爷在空中相遇了。

川村兴奋的扒着窗户，他像是看见什么东西。

“爷爷！爷爷！”

他喊道。

飞机里的所有人都回头奇怪的看着这一幕。

一个白色的脸庞出现在窗外，川村认得出来，他与爷爷双目相对。

可在外人看来，那只不过是一朵很像人脸的云。

“爷爷!你来了，我也来了，我，我赶上了!”

川村自豪的喊道。

石上微笑着对其它人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因为他知道，那白云深处，亦是灵魂安息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