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流直下（1 / 1）

那女子身法极快，众人皆是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前堂掠过，待到她站在李善面前，众人才看清楚她的样貌。

约莫三十出头，体态丰腴，皮肤白皙，容貌也是端庄秀丽。一身红衣，在一片灰白色的灵堂前甚是扎眼。

“他李存玉如今是葬了，要不然，我定要他尸骨无存！”

李善双刀并未收回，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见大哥没什么反应，李盛想要找出来应对，身后的袁长老走上前来，说道：“不知姑娘与我家帮主有何恩怨，但如今我家帮主已然身故，俗话说死者为大，还望姑娘海涵。”

那女子似乎大为光火，“海涵？他李存玉杀我全家，连我幼子都不曾放过，你叫我海涵？”说着便挥出一掌，袁长老早有防备，抬掌迎上，不想却连退了好几步，嘴角也渗出血来，已然受了内伤。

怕是今日不能善了了。李寿暗暗调息内力，已恢复七成，但想胜这女子似乎远远不够。

二哥忽然提前真气跃向半空，长笛脱手，却是打向那女子的手腕。这一招力道与角度都极为精巧，这也是李盛最引以为傲的招式，不想那女子的手腕似是无骨一般，以一个非常奇怪的角度扭转过去，再反手抓住李盛的长笛，一运内力，将长笛震碎。

李盛惊呼出声，那是父亲遍访巧匠，又重金购得原料制成，如今被毁，自觉再没有脸面去见父亲。李盛又气又急，反手蓄力，掌风迅速汇聚，刚要击出，袁长老疾呼道：“盛儿快回来，她是南宫一梦！”

南宫一梦，江湖一流高手，十六岁成名，天下难寻敌手。

李盛似是红了眼，说道：“哪怕盟主亲临，若毁我父牌位，辱我父威名，我也绝不答应！”

说着双手真气汇成一处，一团内力泛着青蓝色的光，向南宫一梦打去。

她轻蔑一笑：“找死！”

只见她拔下头上发簪，顺手掷出，刚一接触李盛的内力，便像针刺破了皮球一样，内力瞬间四散，刮得旁边众人几乎站立不住。

众人只道李家二少内力深厚，小小年纪便拥有高深内力，不想那南宫归隐数年，武功却更胜从前，估计在场的所有人群起而攻之，都无胜算。

李盛一时气滞，呕出一口鲜血。李寿见状匆忙上前扶住二哥，不想南宫忽然暴起，一掌拍来，李寿来不及出剑，只得硬着头皮伸出右手接下。一时间李寿并不觉得自己有招架不住之势，反而自己的内力似乎还捎占上风。

南宫似有些恼火，撤手说道：“旁门左道，他李存玉的儿子果然一个不如一个。”说完，拔出佩剑，摆了一个“松鹤延年”，示意李寿出剑。

李寿将二哥交给其他人，拔出长剑，骤然攻出，直抵南宫眉间。与高手过招，若占先机，胜算便更大。李寿不求获胜，只求逼退南宫，保全父亲颜面。

南宫顺势后退，右手执剑格挡，左手运起内力，似是在蓄力。十五招之后，李寿便知败了，李寿已打定主意，李家还需大哥支撑，宁可战死，也绝不降。

眼看南宫手中的真气久久不散，正在找时机攻出，李寿一记“穿云过雁”使出，众人皆是一惊，他这是打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眼看李寿便要扑上剑尖，李善忽然开口念起了常念的那首诗：“雨打黄花落，风过发留香……”李寿心里一热，小时候兄弟几人常常一起念书，自己和二哥的许多功课都是他教的。此时念起这首诗，表达的定是性命相托之意。若自己真有不测，他定能保全父亲的心血。

不想此时南宫忽然收手，一跃上了院墙，回头看了一眼，便飞身消失了。

李寿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众人都以为南宫是怕了李寿的同归于尽的招式，但李寿知道一定另有隐情。那南宫眼里，全是泪水，眼神又很复杂，似是悔恨，又似是欣慰。

李寿心里一紧，莫非她真与父亲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