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道别（2 / 2）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扶着一个老人下了车。

老人看到蓝夜，冲他热情地笑了笑：“先生也要进宫？”

蓝夜也回应了个微笑：“对。”

“不如一起？”

“走。”

街道尽头，是大玄最雄伟的建筑物。

正门自然是不能走的，两人从侧门进去，里面有太监看到他俩一脸谄媚地上来接应。

老人家走不快，于是蓝夜跟他说了声，便跟个太监走在了前面。

那是一个名叫紫宸的殿，他以前来过好多次，还是比较熟悉的。

太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过来告诉他可以进去了。

蓝夜走了进去，殿内宽敞，金碧辉煌，正中坐着一个穿着黄衣服的二十岁的男人，头上没戴冠冕，身边站着个老太监，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些奏折。年轻人看见他进来了，便起身迎接。

“先生来了。”

蓝夜点点头，说道：“我是来道别的。”

“先生要走了？”男人有些惊讶。

“对。我有点事，要去北边处理一下。”蓝夜想了想，“估计短时间里不会过来了。”

“好。”男人点点头，“今天就走吗？”

“今天就走。”

蓝夜说完，于是便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拱手礼，随后便转身出门往殿外走去。

“先生。”

蓝夜回头，看到皇帝站在原地看着他。

看到蓝夜回头，皇帝突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他寻思既然自己在那看人家被发现了，那总得说上两句。

于是他开口道：“先生一路平安。”

随后想了想再补充道：“如果路上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找当地官府。再不行的话，可以找朕。”

蓝夜对着他点点头，离开了大殿。

出去的时候还跟老人碰了个面。

“有没有好马。”出宫的路上，他问旁边随行的太监。

“有。”太监愣了一下。

“借我一匹。”

马蹄踏在黄土地上，惊起几片尘土。男人骑在棕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出了城门，向着北边一路奔驰，一骑绝尘……

……

白云观上，老道士收拾好了东西，最后朝着大殿里的道祖像拜了拜。他背起行囊，还有一把剑，走出大殿，最后看了眼道观，便转身走上了下山的路。

太阳落在了他的身后，影子跑到了他的前面。

此时的太阳正好，它不像过去的正午时分那样明媚但是刺眼，也不像未来的黄昏时刻那样壮丽但是悲凉。

山路上没有旁人，只有两旁的绿树成荫，只有林间的清泉流响。

一阵清风拂过，林间沙沙作响，一只白兔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飞快地跑到了另一边的林子。

他走着走着，抬起头，对着蓝天白云，竟是笑着唱起了歌来：

“我本山中人，少年仗剑走天下，天下好，不忘青山，青山埋我根。我本人间客，晚来醉卧青山里，青山美，仍念人间，人间葬我魂……”

唱着唱着，他大喝一声，好像在跟青山道别：

“陈明月，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