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差一点(2 / 2)
小七轻笑一下后,用沙哑不连贯的语调,轻轻说了句:“谢,,谢,,再,,,见。”
说完这几个字,小七头也不回的迅速钻出保暖的地洞,踏着风雪快速的离去了。
大美愣愣的凝望着,消失在黑夜风雪中的身影,一行清泪忍不住流淌下来。
它明白此生再难相见,它想要挽留小七,可那决然的背影让它感觉不到希望,以前不能说话的哑巴,总是静静的守候在洞内,等待着自己和鸭鸭回来,让它有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一直流离颠沛的它变得安宁。
同时期待和幻想哑巴、鸭鸭及自己能够组成一个幸福的家,一个相互扶持的家。
然而当哑巴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从哑巴嘴中听到了一个名字:初雪。
虽然大美没问,但大美从哑巴毫不犹豫,转身离去那刻就醒悟,哑巴拒绝自己并非因为鸭鸭,更不是因为自己不够热情,而是因为一条叫初雪的狗!
是的,在大美固有思想里狗只会和狗相爱,而这条从未谋面的狗,在哑巴的心里占据了绝对位置。
飘雪的天空,乌黑的夜晚,消失的身影,还有再次孤独的心,大美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嚎嚎大哭起来,它不是哑巴!哑巴不是它的名字,但它不知道它的名字,自始至终只知道它叫哑巴。
相处许久,大美原以为的相爱,不过是一厢情愿,就像生活在珊瑚和礁石中的贝类,彼此宁静相依,从不开口,默默倾听海浪或愉悦或悲伤的声音,当贝类开口时便是这段缘分结束时,没有道别只有回望和等待。
大美的哭声惊醒了鸭鸭,鸭鸭揉着朦胧的眼睛,关心跑上前问:“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别哭啊,你一哭,我都想哭了,呜呜呜,你告诉我,我咬死它,我咬不过它,还有哑巴呢,哑巴,可厉害了,呜呜呜,咦,哑巴呢。姐姐,哑巴不见了。”
鸭鸭边说边寻找哑巴的身影,然而空空如也的窝里早已人去楼空,独留姐弟两黯然神伤。
顶着风雪再次上路的小七,在寒冷的侵袭下,被大美挑动,蠢蠢欲动的心跳,随着冰冷的气候渐渐冷却下去。
冬季并不适合夜晚赶路,昼夜的温差会使它更加寒冷和疲惫,但小七不敢在停留片刻,它害怕控制不住躁动不安的欲望,畏惧会因此忘却初雪。
是的!它恐慌如果接受大美,会很快在新的感情中淡忘初雪,这不是它想要的结果,所以它选择了逃离和拒绝,将一切有可能腐朽遗忘初雪的事物拒之心门外,这就是它现在活着唯一的坚定,不愿放弃,不愿忘记的执着。
白铠披挂于整座城市,让原本陌生的城市变得更加陌生,来不及细品这座城冬季的魅力和繁华,形色匆匆各种脚印留下的足迹,瞬间就被飞雪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般,任旧只有这冰冷的城。
忍耐着寒风刺骨,感受着身边穿梭而过的白色高楼越行越远,渐然消失于眼角的两边,映入眼帘的不在是城市中草木萧疏的钢铁雄心,而是一棵棵、一排排杂乱无序的树干,紧裹着洁白的棉袄,矗立在宁静的田地间。
树枝上饱满的雪粒,随着微风的摇曳轻轻舞落。
失去了朝日芳草茵茵、人来人往的阡陌,独行的只有一条气喘吁吁的狗。
分不清归途,看不到终点,只有天上那数不尽的繁星作为引路的指示牌,小七就这样走着,走着,它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没有遮风避雪的地方,一旦精神松懈休息,那么等待它的只有永远的休息。
小七嘴里,鼻尖处呼出的热浪如白雾消散于空,刚毅的心驱逐了长时间行走的疲顿,顽强的念头战胜了黑暗的孤寂,已经无需在探听和询问家的方向。
因为这已经不在重要了,从埋葬初雪的那刻起,家这个名字已经不重要,剩下的不过是那心中的一份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