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的内心(1 / 2)
驻足在旁边的瘸子静静的看着,脸部的表情岿然不动,就像那古井般深幽。
“我相信你。”这是瘸子看小七冷静了许多后说的第一句话,那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语言中小七感到了信任。
欣慰的小七急于道谢有很多话想要说,包括刚才和卷卷那些对话,以其说是诉说不如说是辩解,是的!辩解。小七辩解到:“谢谢!我刚才。。。。”,然而瘸子并没有给小七这个机会,瘸子看似残缺的外表其实懂的太多,多的无需开口就能看破所有。
“我懂!”瘸子第二句话,说着那黝黑的眼睛看着那颗歪脖子树有些伤感的问道:“大黄是不是被吊死在那棵树上的。”
“是的!”小七想说的话总被瘸子截断,它虽然恼火,也无可奈何。因为瘸子那平如秋湖的眼神中总是充满了睿智和狡黠,仿佛能洞察心灵深处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也很不爽,也让小七不可奈何。
“哎,该走的终究还是要走,就像枯叶飘落,绿芽出尖,不过是交替代换而已。而我们唯一坚守的不过是活在这片土地的意义,我们唯一执着的不过是那仅存遗留的祖辈往事,我们唯一坚守的就是这两者的结合“忠诚”。”瘸子幽幽的遥望着远处歪脖子树像是在对大黄倾诉,可小七知道它是在对它说。
“几千年以前,我们的祖先选择了人类,离开了狼群,几千年的传承,不是我们的品种没有杂交过,而是我们的传承没有变过!”瘸子转过头那双幽深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小七认真的说:“希望你能懂我想说的,虽然我不知道族老跟你说过什么,但活着总得有自己活着的追求和信念,而这个信念和追求不是来自人类,不是来自外部的诱惑,而是来源于你的内心。”
小七痴呆的看着瘸子,自从那次在戏台上和瘸子聊过天,它知道它很聪明,可是自己还是低估了它的智慧。虽然现在的它听的懵懵懂懂,对于瘸子说的话完全是云里雾里,可小七却又觉得很对,至于对在何处又很迷惑。
瘸子抖了抖身体望着小七:“或许我说的都是废话。”
“不是。”小七赶忙回话,瘸子不待小七想要畅谈的欲望,拖着残缺的身躯一拐一拐的走了,此刻的瘸子在小七眼里显得很高大。天寒地冻的世界里,这个残毁驱干却有着完美的品行和聪颖的智慧。
小七沉默了,它找不到自己的路,现在的它就像四不像,内心茫然无措,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向本地犬的群体靠拢,崇尚着它们认可的崇拜,努力学习着它们的生活方式,竭力完成着从无到有的转变,在今天,这些却轰然倒塌,原来它不过只是想要被认可的活着,虽然以前它也发现过这个问题,但被内心的虚伪匆匆淹没,尽可能的假装着去练习,极力的装作着已经懂得,用虚伪的外表去代替内心矫饰。
当眼前的一切被揭穿,露出了真正面目的时候,小七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磨灭的自卑感一直存在,是的!自卑,这种自卑来源于以前,现在,或许还有以后。
自从黑球和瘸子走后的几天,小七时常默然寡言的看着那颗歪脖子树,那个给予它人生第一次启迪的狗就是在那里踏着它前任的脚步走的。
时间让总能让人忘记一些东西,自欺欺人的小七选择忘记那天和卷卷争吵的内容,忘记了瘸子说的话,这是它找的出路,逃避,现在的它庆幸脖子上的锁链,这条铁链不仅锁住了它的躯壳,也保护了它的灵魂。它感觉到了疲惫!它渴望得到群体认可,渴求主人的怜爱,渴盼着同类的尊敬,这些看似小小的要求,却遥不可及,然愿望破灭,破碎的期望如流星一样损落。
小七目光深邃的望向通往村子的道路,它知道现在很多本地狗和杂交犬都在等着看它的笑话,它明白黑球肯定会把那天的事情公之于众,因为黑球本身就不喜欢它,更没有替它保守耻辱的义务,此刻村中等待它的必定是无情的嘲讽和奚落,恭候着的都是想看小丑表演的观众,这个小丑就是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