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家暴(2 / 2)
父母搬去另外一处祖屋居住,正屋的隔断拆除,张满冠和李紫的生活空间陡然变大。
路边的出租房,全部改造独立,租房者不会在张家大院拥挤,用电、用水、如厕,自成一体。
张家门坎变高了,进门得先上台阶,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一左一右,一公一母,预示家宅平安。门是朱红色,手环赤金,门梁是绿色底子,上面雕刻有五种字体的福字,寓意五福临门。一切显示家境的优越。
李紫已经习惯张家的优越生活,她每天洗澡,半个月进城蒸一次身体,身上香喷喷的,与城里女人一样。
家里用的是自来水,饮鸡和毛驴时,把水管子接在厨房的阀门上,水就“哗哗’地流到院外的池子里。
家里没炕,不用柴草,做饭用电锅,厨房干净整洁。院子硬化过,还做了防水,留有雨道,夏天不会积水。
没有地,男人又会赚钱,李紫什么也不用干,只管照顾好张满冠的吃喝拉撒,就万事大吉。
只可惜,他们之间缺少一种深层次的交流,彼此不真心付出,徒有其表。
存在于两人之间的,永远是对立的情绪,没有理解和换位思考,更无夫妻同心的概念,那场红杏未出墙的事故,横亘在他们之间,成为永远过不去的沟壑。
对张满冠来说,他们只过了十二天甜蜜的日子,剩下的就只有猜忌和不满。
没有人愿意为这桩错误的婚姻买单,大家都是受害者,一个比一个纠结五内、理直气壮、委曲求全。
入夜。张满冠今天拉了个大活,收工回来的晚。院落静悄悄,屋里一片漆黑。
咦,这货又去哪儿了?
他拧亮几个灯,转着四处看。李紫在床上躺着,脸色蜡黄。
回来了?我难受,没做饭。
张满冠一下毛了:我受一天苦,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孩子是谁的?你给谁使性子呢?
求求你,别这样,我实在没力气和你吵架。李紫说完干脆别过头去,翻了个身,换了一种姿势。
不理睬是最大的漠视,男人一般受不了这个。张满冠伸出吹晒的黑黝黝的大手,把李紫扳过来,质问:这么会保养自己的身子,是不他的种?
你别胡说!
我一个城半半的人,找你一个农村人,你还有门户,瞎得瑟什么?
你没有门户?李紫反问。
言语之争,尤如一柄锋利的钢刀,直入心脏,麻痹思想,不理智的情绪,产生了化学效应,激愤的男人口干舌躁,无力自控。
战争爆发了,什么怀孕不怀孕统统不顾。张满冠揪起李紫,冲胸口擂了一拳。
李紫栽倒。张满冠复揪起,里外搧了两记耳光。李紫再次栽倒。
哭声响起,谩骂声响起,柔弱的手臂开始反抗,用枕头,用床刷,用一切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抛向张满冠。
窗外繁星点点,月亮缺了半边,有云浮过,夜更加空旷寂寞。
有着高高地基的张家,突然传出撕声裂肺的喊叫,凄凉而绝望。
继而是凌乱的脚步,毛驴与板车相互配合,“吱呀呀”远去的声音。
这片天地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