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羊和狼(2 / 2)
什么向她倒苦水的人,文字以及自身,全部归零,她只是一个快乐的人,自由地唱歌跳舞,或睡眠。醒来想的不是任务,而是妈妈做的菜,爸爸养的花,一切世间万物的细微变化,比如花开的声音。
她一直不清楚,到底是心受控于思想,还是思想受控于心?反正感觉之前它们是合二为一的,彼此控制,将她牢牢订在既定轨道上,痛或不痛,一直沿着方向往下走。
突然受酒精的麻醉,放纵了思想和心,让它们完全听命于行动,于是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对情绪的控制能力,一点点减弱,或者说在一点点丧失。
情绪不好,工作就难做。工作做不好,情绪就更难控制。恶性循环,于是酒精趁虚而入。
不良情绪就要占领高地!经过长久地控制、压抑,她终究心神剥离,无力抵御一切不良信息的侵入,任由它们从耳朵进入身体,遍布全身各个角落,然后从身体各个角落发出哀鸣。
她不能充分地肯定自己,思想消极,自我贬损,渴求别人的赞美,无法取悦自己。
家人给她打的电话多了,她嫌他们不信任自己。他们不打电话,她又觉得倍受轻视,没人疼爱自己,自己是一个孤家寡人。
她不明就理变得贪食,体重增加,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睡眠奇差。
她还会莫名地紧张、焦虑、敏感。稿子发表了,她感觉周围都是妒忌的眼神;手上没稿子,栏目不能开天窗,编辑以摘抄代替,她又觉得厚脸皮,完不成任务,还死皮赖脸占着一席之位,毫不作为。
这种坏情绪开始是阶段性的,大概十几天一次,喝点酒,吃点药,调整一下,三两天就没事了。
进入深秋后,不良反应频繁发作,两三天降临一次,来一次十天左右。
她无法安然入睡,即使睡着也是梦寐不断,突然醒来,身子湿塌塌的。
真是难言之隐,令人痛苦不堪,别人可以向她倾吐不快,她却只能端着架子,不能向外人吐露一字半句。这便是强者的悲哀。
心里的自己只有自己的心里知道。她是一名战士,随时待命,准备冲向战场。
几场战争下来,高地轮流坐盘,没有常胜将军。指挥战争的头儿不费吹灰之力,制定竞争方略,让战士拼尽心力,自相残杀。
为了激发创作灵感,许诺尝试一个人喝酒。她发现酒真是好东西,不仅能让她忘却工作上的烦恼,还可以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快乐的感觉。
是啊,离婚居索的她,现在一个人住在青年公寓。家人很少给她打电话,因为她总是忙,况且她一直都是个要强的女子,家人为她担心纯属多余,偶尔会引起她的反感。
眼下,许诺好希望有个人,什么也不说,坐在一起就行。但她又讨厌所有人,以前要好的同事,现在因为一条线索,闪躲隐藏,口是心非。
同学和朋友,平时人家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在忙。现在她需要人家了,人家也在忙。
友情有时候需要等量交换,彼此付出,有别于爱情,爱无利益,感情最大化,总有一方情愿无私奉献,不计得失。
友情不同,没有人会永远热脸贴冷屁股,一生友情需要一生互动,没有互动,友情便自动消亡,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