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子（1 / 2）
一间泥土房里，杂乱摆放着各种兽类的头颅脑骨，在房间的最深处，还有一个用砖石砌成的小型祭台。
在祭台的旁边，放着一张绵软的兽皮床，玛丽萨正躺在上面睡着，她的肚子鼓胀，呼噜声回荡在泥土房里。
忽而那祭台上泛起了微光，在黑暗中缓缓凝聚，最后附着在与祭台相连的地面的凹痕上，一路传递到兽皮床处。
玛丽萨突地睁开眼睛，一手捂在肚子处，发出痛苦的尖叫。
尖叫持续了两分多钟，玛丽萨再次陷入了沉睡。
昏暗中，她的肚子微微透着奇异的光来。
镇长家中。
弗加精神地推开铁门，铁门发出咯咯的怪响声。
他反手关上铁门，脱下了身上披着的精皮大衣，哼着不知哪儿传来的歌儿，走到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黑色小袋，弗加看到后轻笑一声，将其随意丢到书桌旁的柜子中。
“能卖出这么个好价钱”弗加笑着，扭头一想，“每次可以再涨一些”
弗加坐到凳子上，把带进来的小篮子放到桌子底下。做了个简单的手势，念叨着：
“伟大的拜托拉佳，伟大的康佳托斯，伟大的哈鲁萨姆拉冷，您虔诚的信徒请求您的祝福，为桑吉的哈母祈祷，神子顺利降生”
三种颜色各异的奇异的光芒从他脚底汇聚上来，同时把篮子也一并连接了起来，那来篮子里窸窸窣窣地发出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弗加重复着祈祷的语言，那诡异的呲呲声也一并继续，最后光芒黯淡下去，呲呲声也消失了。
他流着冷汗，简单地呼了几口气，站起身把篮子从桌下拿上来。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提着篮子，弗加一番无事地将其丢在一旁，走到房屋的一角摩挲几下，露出地面下的暗道，钻进去，消失在屋子里。
镇中央边上的简陋的商行。
身着精致丝绵的巴贺嘉悠哉地躺在绵床上，这是他从城里刚运来的货物，弗加那老家伙有了钱也就是来买这些东西享享福。
“巴。这老家伙卖的货还挺精致，时间一长，我以为他会掺点残次的充充数，没想到还挺老实的。”
健壮的男人站在巴贺嘉的身边，摆弄着手上那块光泽的翠绿石头。
“阿萨，这块色泽瞧的怎么样，在我们巴坛里能有多少？”
阿萨凑过去把石头摆在他眼前。
“没多少。很少见。谁知道这大山里竟有这么个好地方。这交易几次了，我们算是吃个饱了。诶，就这些次货都能挣成这样，你说”
巴贺嘉打断了他，把石头拍离自己的眼前。
“别想那么多，我们只是买卖人，讲究的是循序渐进，长久买卖。不掺和那家子事。这对我们对他们都不好……”
“和沙迦那边谈的怎么样？那人到底卖不卖，不识相的话，就不要了。之后就往西边走，绕过阿努迦”
“哪里对我们不好……”阿萨郁闷地说着，被巴贺嘉瞪了一眼后又开始说起正事。
“我看是不行，他们那太贵，怎么也供不起。
就在这里买好了，听说今年桑吉的什么哈鲁母的神祭要提前开始了，到时候，会很容易”
巴贺嘉撇了阿萨一眼，站起身，“那就在这里买。价钱比沙迦那，也许要少五成”
“可能还不止”阿萨笑着说，“不过，那老家伙看着，怕是要露出什么毛脚来，我先去探探说”
“看情况办事。不要搞砸了，闹掰了脸，这么便宜的宝贝可不好找了”
镇子外的森林中。
查本腰间别着短刀，身后背着连着要拜离司赶制的特质长弓，身上披着用草叶编制成的外套，悄咪咪地伏走在绿林里。
穿过针叶的声音唦唦作响，查本正在寻找的山铃鹿，栖息在森林最深处最隐蔽的地方。
这也是他第二次来捕它了，之前的那一次，还是在他壮年的时候，身强体健，力大如熊。
行进中，不断地有鸟兽的鸣叫嚎叫声传入查本的耳朵，风呼啸地吹拂着，拍打着潇潇飞舞的蒙密树叶和他沧桑的大脸。
天空高处聚集着渐变的云朵，渐渐发灰，沉厚的云层下，渺小的黑点，在一片深黑的绿色中窜动。
查本哗地拍掉身上吸附的乌黑虫子，走到了一条曲折的乌蓝小溪边。
天空乌乌发黑，隐隐雷声作响，从天上不断有雨丝飘落，频率逐渐加快。
站在雨下，他将双手插进激进的溪流里，任凭风雨无束地击打他的身躯。
“伟大的阿鲁萨姆拉冷，您虔诚的信徒请求您的祝福，我将感受您的呼吸，寻找到猎物的方向”
他昂起头，雨水打湿了他凌乱的长发，北风呼啸着，却在一瞬间微微偏移了方向。
忽的一阵刺痛传来，流淌的溪水里混进了浓稠的黑红的血液，缓慢地沿着飞奔的溪流向北游去。
忍着疼痛，眼睛看着手上漫出的血液不断被贪婪地汲取，溪水中缓慢衍生出了一道血红的横线，一直延伸到溪水一侧的裸露的大石头上。
血迹到那里就神奇地消失了。
风呼啸着拍打着查本的后背，他缓缓地站起身，将手抽离水底。
手腕上的血痕用草绳布料简单地包扎好，他抬头对准血迹和风的方向，已经确定了猎物的方位。
几息等待，溪流中的血迹彻底消逝在水中。
查本对着额头划动了几下，对祂表达感谢后，才渡过了溪流，在呼啸中继续艰难地前进。
黑暗的森林里，藏着一顶小山丘，小山丘的边上，有一泉清澈的水池，那周围都掩盖着水汽迷雾一般的屏障，有两三只小鹿正在地面凹陷下的小池边喝水。
小鹿的角上开枝散叶般地分叉着，与空气摩挲时会发出类似铃铛一样清脆的声音，它象征着山神的声音，是最适合用来做祭品的动物之一。
穿过面前的朦雾，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离山铃鹿不远了。
他放慢脚步，从背后拿下长弓，拔出长箭，警惕地环顾四周。
那两三只小鹿喝完了水，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山丘下的小洞穴里，从里面又走出来了另一匹灰青巨鹿。这应该是她们的妈妈。
山铃鹿移动发出的铃铃声传入查本的耳朵里，他越发地专心，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山铃鹿们的妈妈站在洞穴前，望着雾的一角。
那是查本，前进的方向。
迅疾闪耀的箭头穿透弥雾，正要射进洞穴，却被一股诡异的风的吹拂，转而射入到了一边的岩壁上。
查本从弥雾中走出来，搭上箭，拉开弓，静静地与它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