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山滚石（1 / 2）
人们杀死了鲸鲨族的士兵，抬头却看见了奴隶泰雷的消逝。
“泰雷死了——”
“泰雷被他们杀死了！”
奴隶泰雷的死就像是一个炮弹，在人群中炸开，带来了人们更加激烈的讨论。
“为了自由！”
“可是反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难道投降他们就会饶了我们吗！”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和他们拼了！”
“让鲸鲨族为死去的兄弟偿命！”
“疯子，一群疯子——”一个奴隶抱头跑离人群，他的声音随之远去，人群对他的离去并不在意，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为了自由！”
“自由！”
“让他们偿命！”
“偿命？我们真的能够全部战胜他们吗？”
“自由，获得自由以后，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现在我们真的要去和他们拼命了吗？”
“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们要自由又是为了什么？”
此时，人们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人群中间的泰雷。泰雷看着此情此景，又回想起来曾经的往事——
“放下武器。”
鲸鲨王一句话，就让奴隶们抛下了手中的矛。打破了那么厚的防线，死去了那么多的弟兄，当他们来到鲸鲨王面前的时候，还未开战就投降了。
曾经的泰雷大喊着：“不要啊！这样我们会前功尽弃的！难道你们不想要自由了吗？”
可是面前的奴隶摇了摇头：“我们要自由，可是要自由，就没有性命。”
这些话，让泰雷难以置信。那些死去的兄弟，那些曾经的努力，在他们自身的性命面前仿佛不值一提。
“跪下投降的都不用死。”
又是一句话，身后的奴隶们就全跪下了。
如果一开始就害怕死亡，为什么要和他一同反抗？如果一直坚定方向，为什么还会迷茫？
想到这里，泰雷不禁问道：“他已经给你们指明了方向，而你们在行动过后却又开始迷茫，你们真的明白自由的份量吗？还是说你们只是因为习惯了顺从才选择跟随？”
“你们不仅仅是肉体被奴役着，而且你们的思想也被奴役着。没有独立思想，却又惧怕死亡。”他摇头，“我不会带领你们找到出路，也不会帮助你们争取自由。他已经死了，你们的路也应该由你们自己走下去。”
说完，泰雷走出人群。还未等人们反应过来，中心广场方向的建筑开始坍塌，沙尘四起，一只巨大的机械鲨鱼从地下钻出。穿过建筑的风卷起沙尘扑面而来，泰雷又一次消失在沙尘之中。
这一次，沙尘并未散去，等泰雷睁开眼看的时候，不远上空划过两道光影，头顶上方是幻麟闪驰，一个巨大身影出现在驾驶闪驰的火麟飞身后。
泰雷拿出了异能锁，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他半分思考。顷刻间，泰雷身着武装出现在原地，朝着上方跃起正要超兽武装，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股亮光闪过，另一只机械鲨鱼将那机械鲨鱼撞下沙地。两只机械鲨鱼潜入沙地之中，漫天的沙尘也完全落下，视野再次变得清晰起来。火麟飞驾驶闪驰在空中转个弯，接住了下落的泰雷。
苗条俊赶紧接入泰雷的异能锁：“泰雷！是你吗？真是太好了！我都以为你死定了——”
“‘泰雷’确实已经死了……但，他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去。”泰雷闭了闭眼。
“泰雷，你怎么摔下去一趟不仅能武装了，怎么也变得和龙戬一样不说人话了？”火麟飞说着看向龙戬，龙戬面无表情地飞过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天羽也驾驶着闪驰和他们聚在一起，看着底下的沙地：“他们去哪儿了？”
“又是两个鲸鲨王。”龙戬说道。
火麟飞说：“很可能和第二平行宇宙一样，其中一个被奇怪的面具给控制了！”
他的话刚说完，泰雷喊道：“你们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远处出现了两个物体在沙地上滑动留下的痕迹。两个痕迹就像是活物一般，互相碰撞，可以想象得到沙地底下两只机械鲨鱼究竟打得多么激烈。
它们在沙地上快速移动，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它们的速度太快了！潜下沙子里根本就看不到了！”火麟飞说。
“火麟飞！你等等！”龙戬打断他，“你仔细听，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我想，应该不用听了。”泰雷看着远处那个通天黑色巨浪说道，转眼间巨浪又消散开。
等到众人来到发现巨浪的附近时，看见两个鲸鲨战神正在近身搏斗，其中一个鲸鲨战神正将另一个击飞至空中。
只听见此人一声：“黑海深渊——”
通天巨浪再次吞没太阳，只投下漆黑的阴影，将另一个鲸鲨战神吸了进去。巨浪消散，沙面上又重新归于平静。
鲸鲨王察觉到众人的接近，转过身面对他们。
“……泰雷，是你。”鲸鲨王说道。
“鲸鲨王。”泰雷应答。
“我听说，你终于造反了？”鲸鲨王戏谑地说着，退出了超兽武装。
泰雷垂下眼，又重新抬头看向他：“他只是做了一个和十万年前的你一样的决定。”
“哼，有意思。”鲸鲨王说道，“我一直都看好你，可惜，你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队伍。”
他的话让泰雷想起了从前，那人站在高台上，和旁边的士兵说：“烙印？不，只有奴隶才应该被盖上宣誓主权的烙印。他是个强者，而强者从来都不是奴隶。”
那人说完，又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说：“我很看好你，可惜，你如此冥顽不灵。而且我也很好奇，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站在了错误的位置，生在这个错误的时机，他还能走到那条正确的道路上吗？”
泰雷回神，就像是回答回忆中的那人也像是在回答面前的这个人，认真地说：“我从不认为，为奴隶和被压迫者争取自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不，弱者应当被强者支配，你为弱者发声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的。你和他们朝夕相处，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身上已经无可救药的奴性么？”
见泰雷闭眼不做声，鲸鲨王接着说：“即使是强者也改变不了弱者的奴性，这就是他们的可悲之处。无法改变他们的奴性，那么对弱者的怜悯也就毫无意义！”
火麟飞往前一步，说：“即使无法改变他们身上的奴性，我们也不能放任你草菅人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鲸鲨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火麟飞愤愤不已：“你笑什么？”
“我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站在这局中和我说话。”鲸鲨王看向泰雷，“泰雷，不如你和他说说十万年前金象族人对鲸鲨族又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一旁的龙戬默不作声，火麟飞转过头看向泰雷，大声问道：“泰雷，十万年前，第三平行宇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火麟飞看着泰雷，从他的沉默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有些茫然。
鲸鲨王顿了顿，抬手打断了正在艰难开口的泰雷：“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十万年前，鲸鲨族是弱者，所以被强者奴役。十万年后，鲸鲨族成为了强者，自然也要对弱者实行统治。”
“不好！火麟飞和泰雷的战斗意志减弱了，再这样下去是会退出武装状态的！”苗条俊看着投射屏幕上的数据条说道，“龙戬，天羽，快想想办法！鲸鲨王在对你们采取心理攻势，不要轻易就被他迷惑了啊！”
“不，无论十万年前的鲸鲨族还是十万年后的金象族，他们都不应该被奴役和统治。”龙戬开口道。
鲸鲨王接着说：“但是人的贪欲会驱使那些比他们强的人和族群对他们实行统治，弱者被强者统治永远只是时间问题。人的欲望就像是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只要人性还存在，欲望就永不停歇。”
“鲸鲨王，你错了。”天羽从他们身后站出来，“高山的滚石尚不可阻挡，但是人的欲望可以抑制。无论是外力或是自身，想要抑制欲望，方法多的是，而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放纵找借口罢了。”
“如果山顶上的滚石没有落在谷底，它是不会停下的；假如满足欲望还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人是不会就此停下脚步的，除非他的欲望到这里已经达到满足了。”鲸鲨王回她。
“看来，我们无法说服对方。”天羽看着他说。
“等等等等，我觉得我们这个气氛好像不用这么剑拔弩张——”苗条俊通过通讯插话道，“这个——玄冥之棺！对，冥王现在就在我们飞船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玄冥之棺？在我回到第三平行宇宙之前，玄冥之棺就一直存放在冥界大殿里，又怎么可能在你们飞船上？”鲸鲨王看着异能锁里传出的声音，皱起了眉，“你们用的是冥界的内部通讯系统，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是玄冥之棺莫名其妙就掉到第一平行宇宙去了！不关我们的事！”苗条俊解释道。
鲸鲨王难以置信：“不可能！狮王是不会让玄冥之棺离开第五平行宇宙！”
“那如果狮王已经出事了呢？”夜凌云走上前说道。
“夜凌云？你为什么会和他们——”鲸鲨王定睛一看，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会轻易解除武装的，你的异能锁呢？”
夜凌云沉默了一阵，说：“鲸鲨王，你为什么会来到第三平行宇宙？”
“夜凌云，冥界到底怎么了？不，也许我更应该问你，你还是那个云蝠军团的领导者、冥王座下护法的夜凌云吗？”鲸鲨王说。
夜凌云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莫名地咽了下去。云蝠军团的阵亡历历在目，夜枭子的话语萦绕耳边，同生共死的誓言，并肩作战的岁月。
领导者……
他真的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吗？
鲸鲨王见夜凌云不答话，双方气氛达到冰点，苗条俊再次尝试缓和气氛：“哎，那个，虽然我们不知道冥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正打算把玄冥之棺带回冥界，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冥界？”
“突然出现的机械装置和不明的空间裂隙，玄冥之棺不在冥界却在你们的飞船上，夜凌云失去异能锁离开第四平行宇宙，狮王现在生死不明，冥界的内部通讯根本联系不上其他护法和军团，你们却能够直接使用。”鲸鲨王合上异能锁背过身去，回头看向火麟飞等人，“你觉得我能相信你们吗？可能吗？”
“额，这个………”苗条俊挠了脸，“可是正是因为夜凌云的帮助，我们才能够使用玄冥之棺连上冥界的内部通讯，正是因为他我们才来到这里和你对话的啊！如果没有他，我们很可能已经死在第二平行宇宙了。”
“可是，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自己说的，只是你自己认为的。既然你们能够通过内部通讯接上我的异能锁，那也一定能够联系上其他的护法和军团，但是现在他们的通讯根本无法接上，这你又怎么解释呢？单靠你们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站住脚跟。”
“这……”
鲸鲨王的一番话，让苗条俊犯了难。
风影上前一步说：“我不知道那些弯弯道道的东西，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费尽心思说谎的。而且和你这种人说谎，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这也只是‘你们’看到的，而不是‘真相’。”鲸鲨王继续说，“如果你们真的有玄冥之棺，如果你们真的打算把它还给冥界，那就现在把玄冥之棺交出来。”
火麟飞下意识看了一眼天羽，随后站出来说：“不行，鲸鲨王，我跟你讲，谈论到玄冥之棺的归属问题，就算是排队送人你也得往后站着。天羽作为冥王的女儿，在她没同意这件事之前，你想都别想！”
“冥王的女儿？你是说在十万年前圣战后失踪的那个孩子？”鲸鲨王诧异地转过身，看着他们说。
火麟飞一看他这个反应，以为谈判成功，得意洋洋地说：“哼哼，天羽就是那个孩子！冥王把天羽托付给了玄易子师父照顾，是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这可是冥王唯一的血脉！现在你知道该配合我们了吧——”
“我觉得，比起配合你们，还有另外一种更快更好的方法。”鲸鲨王打量着他们，“那就是用武力让你们把玄冥之棺、冥界护法还有冥王血脉全都留下！”
“你！”火麟飞气得直跳脚，“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鲸鲨王看着他们说：“最后一次问你们，真的不加入我们强者的行列吗？”
龙戬移开视线，泰雷低着头，天羽直视他，火麟飞握着拳头说：“不！”
鲸鲨王应答：“好！”
鲸鲨王在手上凝练出能量球，地上出现了鲨鱼图案的圆形纹样，一只巨大的机械鲨鱼从流沙下跃起，又再次潜入沙地下，站在那里的鲸鲨王身形竟然如同流沙一般散落消失，出现在鲸鲨战神的驾驶舱内，机械鲨鱼一跃而起，变换为鲸鲨战神。
鲸鲨王朝他们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超兽，武装——”
随着三人齐喊，一阵光亮过后，幻麟神、龙战神和雷象神出现在沙地上，与鲸鲨战神对持。
幻麟神率先冲刺发出攻击，结果被鲸鲨王闪身避过，龙战神和雷象神紧随其后一左一右杀过来，鲸鲨王稳住身形，格挡住了他们两人的攻击，然后他一脚踢开龙战神，和雷象神近身搏斗了起来。
双方一开始还打地有来有回，不到一会儿雷象神就落了下风，被一拳打倒在地。
苗条俊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打开通讯联系：“火麟飞，你还记得上一次轮回我们是怎么打败鲸鲨王的吗！”
火麟飞沉思一会儿，突然顿悟：“我明白了，小胖墩！”
火麟飞转头和龙戬点点头，两人一齐使出火云决和寒影决，两道攻击合为一体冲着鲸鲨王打了过去，鲸鲨王双手格挡攻击，一时间打得黄沙四起，浓烟滚滚。同时火麟飞和龙戬一同加速奔跑，绕到鲸鲨王的背后正要攻击，却被鲸鲨王一个后跃两脚踢开。两人向后飞了一段距离，被泰雷接下。
“别忘了，你们用的是冥界的内部通讯。”鲸鲨王说道。
“哼！”火麟飞有些气愤，“龙戬，泰雷，我们赶快合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