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1 / 2）
日暮，西缝山脚下。
天岳拎着水桶农具，哼着小曲，悠闲地往家走去。
“咻——”
一道寒光闪过，直刺到天岳脚前。
他低头一看，只见是一把飞刀，上面插着一封信。
天岳四处望了望，不见人影，笑着摇了摇头，把信拾起，打开一看，是封战书。
“……江湖中行，诺字最重，别忘了履行你的约定。三天后，我亲自登门拜访，做好一拜涂地的准备。”
看完，天岳有些高兴地张望了一下四周。
这笔迹歪歪扭扭，不知是不是谁为了隐藏身份，拿左手写出来的。
能知道他来找他约架的，想必是故人了，也不知谁突然有兴致来找他履约，虽然他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这约定了，但天岳还是很高兴的。
“在吗？”天岳朝周围喊着。“别躲了，有什么当面谈谈呗，我无权无势，断不会害你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风吹草木轻摇，声悄然蟋碎。
看来对面是不想现身，或者已经走了。
天岳笑着把信揣进兜里，拍拍衣服，拎起水桶农具，迎着斜阳，飘然离去。
……
净元镖局。
镖局已经暂停营业两天了，镖局中平日招待客人的丫鬟小厮们罕见闲了下来。
庭院中，打扫完卫生的小厮们扔着什么东西，大声嬉笑着，不知在玩什么游戏。
丫鬟们拿着一些画围成一圈看着，细细碎碎不知讲些什么，不时一同捂着嘴，咯咯咯笑出声来。
厅中。
费夫人带着手底下几个亲信的丫鬟小生，和家里面的李管家一同整理着账务。
李管家跑前跑后，不时那一摞纸来，又拿一叠竹板去。
费夫人手执笔，拿着竹板，不时看看桌面摊满的契约，用笔戳戳下巴，在竹板上记下账目。
虽然这两天已经停止了接收书契，但这两天来的单子属实是多且杂，每个情况都不太一样，极大的增添了费夫人等人的工作量。
段香儿无奈地看了眼庭院，那些嬉闹的下人们大都不怎么识字，这时候反倒偷了清闲。
李管家把桌子上一摞已经整理完的书契拿起，温和地笑道：“夫人，咱们整理了一天多了，也看到头了，估计今天下午就可以全部完事了。”
段氏轻轻点头，揉揉眼睛，对周围的丫鬟们道：“大家再加把劲，咱们争取快些完尽此事。”
众人疲惫地点点头，一刻不停地忙着手上的事务，给竹板上漆的上漆，给书契封装的封装，抄写书字的抄写……厅中众人忙得几近手忙脚乱。
费夫人写着写着，突然想起什么，停下笔，朝自己身旁的小丫鬟问道：“小津，孩子哪去了？今天这么安静。”
边角一个理竹板的小厮抢着道：“我送他们去学堂学字去了，一会中午也该回来了。”
费夫人点点头，叹了叹气，和那小生道：“两个孩子还小，没到认路的年纪，一会还是麻烦你去接一下吧。”
那小伙子笑着点头道：“应该的！再过一会我也该去了。”
费夫人点点头，低下目光，继续执笔在竹牌上记着账目。
忙忙活活又是半天，段氏潇洒地题完最后一笔，一挥手。
身旁丫鬟忙把手中的杂事放下，说笑着起身，把桌上剩下的笔墨纸砚清走，李管家笑呵呵地走来，把最后一摞竹板抱起。
“夫人，事务全都做完了。”
费夫人靠在椅子上，笑着点点头，如释重负道：“忙了这两天，终于把这些琐事算清理毕，还是辛苦各位了，今天大家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众人笑着轻喝一声，把自己手中的事情收尾，陆陆续续出去了。
“小津，王生把孩子们接回来了吗？”费夫人头倚着椅子，望了望大门，见没有动静，便朝正要出门的贴身小丫鬟问道。
小津闻言，出门询问一番，又忙回来道。
“还没，夫人。”小津见费夫人眉头一皱，又道：“我给您找找去？”
费夫人起身锤锤腰枝，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看看去吧。”
段氏推开大门，探出身子。
今天街上格外安静，不见人影，段香儿仰起头，使劲往街头了望，也没看见王生和孩子们的身影。
费夫人忧心忡忡地走了回来，小津见她愁眉不展，忙抚抚费夫人的胳膊，轻声道：“没什么事的，应该就是王生带孩子们玩去了吧。”
费夫人迟疑地点点头。
李管家眉头一皱，忙打发手下几个伙计从小门去寻人，也笑着迎了上来。
“夫人，没什么事的，估计一会就回来了。您都忙了好几天了，先歇息歇息吧。”
“是啊夫人，孩子好好的，没什么大事，您不用那么担心，您还是更应该操持镖局的事啊。”
众人点点头，突觉这嗓音和语气都很陌生，忙顺声望去。
只见是一个笑容和善的汉子，腰间别着把刀，一身朴素的江湖行衫很新很整洁，黑长头发抹了油，一丝不乱梳在头上，左耳吊了个耳坠，上面的大宝石晃晃闪闪。
众人吓得后退两步，李管家一下子把家里女眷护在后面，费夫人人喝道：“你是谁？孩子们怎们样了？”
那人眉目很温和，笑着一抱拳，缓缓道：“在下成志，一个普通的杀手，您的孩子们现在被我们的人接待起来了，不必担心，配合我们办事，一切好说。”
李管家闻言，脸色一白，轻轻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那男人摸了摸耳坠，想了想，开口道：“我收到的命令呢……是把净元镖局废掉，我想你们把财宝给我，其他的烧掉应该就可以了。”
“烧吧，让他烧。”
费夫人冷冷开口道。
众人讶异地看着费夫人，皆小声和费夫人嘟囔着，劝她不要冲动。
“哦？”成志笑着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那真是十分感谢您的配合了，夫人，像您这样同情达理的人还真是十分少见的呢。”
成志恭敬地向费夫人弯了弯脊背。
费夫人死死地盯着他，厉声道：“只要你保证孩子们的安全，想怎么做，随便你。”
成志笑着道：“在我手上时，肯定会保证你们母女安全，不过命令有说把你们给带走，至于他们想做什么，那也不归我管了。”
底下的家丁看不下去了，怒吼道：“开玩笑！”
成志置之不理，而是继续看着费夫人，似是在征求费夫人的意见，费夫人看着他的眼睛，迟疑地攥着手。
突然，李管家手执匕首，朝着志成就扑了上去。
暗中的家丁们拿着长枪长刀一拥而上。
众人忙四散而逃，费夫人也被手下丫鬟小厮拽到了个远些地方躲了起来，
门被封了，里面打不开，看来镖局已经被包围了。
“砰！”
“砰！”
不时，李管家和一拥而上的家丁们被一一打飞出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成志拍拍衣服，朝着费夫人藏匿的地方笑着说道：“夫人，您还是配合些好啊，您现在也没什么机会了，我也不希望给办事生涯添一抹败笔，咱们早点完事可好啊。”
成志话音刚落，忽觉背后冷风乍起，忙转身过去，一脸花白大胡子的老汉手持大刀，直朝他面门劈下。
志成微微一笑，一道寒光闪过，一刀顶出。
“乒！”
刀影划过，火花四溅。
老汉是镖局里的老镖师了，一辈子走镖，声誉很好。
这回走镖之前，老师傅受了伤，便没有派这位老师傅去，也顺便让老师傅留在镖局镇着场面。
老师傅刀刀刚劲，气势刚猛。
成志嘴角轻扬，挥刀相迎。
但好几个回合下来后，老师傅却逐渐落入了下风。
众人不由得心一揪。
不时，老师傅似是旧伤复发，刀招一顿。
游刃有余的成志见此，不由得轻轻一笑，一刀便把老师傅砍倒在地。
老师傅倒下，镖局里也再没有能和成志抗衡的人了。
众人静静地呆在原地，不敢动弹，似是在等成志的审判。
段氏眉心纠结，冲着旁边的两个下人坚定地摇摇头，打算挺身站出。
旁边的小津和另一个小厮拼命的拽着费夫人的袖子，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
两人不停地摇头，虽没说话，但定是表达着万万不可。
费夫人不由得看着藏在其他地方的下人，也都不停向她摇着头。
段氏几欲站起，但是看着下人们，最终还是没有起身，低头阴着脸，不知默默思忖着什么。
院中，成志也没动。
“夫人，您抓紧考虑一下吧，我可以给您时间。”
众人静默了不知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