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 我有六问,请君答(2 / 2)
我当时便问。
我一问,风水之术历经千年发展,到如今已是大成。千年来,风水师中自有惊才绝艳之辈。可谁曾听过,有人用风水之术成功改过一国之命?便是有些传说,不过是后人穿凿附会,岂能当真?既然没人能成,便说明,此事不可行!
空玄子反驳道,前人不行,不代表后人不行!他们不行,是因为他们不敢想,不想做。而我能行,是因为我敢想,我敢做。
千年以来,任那些风水大师如何惊才绝艳,不过只是精研风水。可有人如我一般,将风水和道术融为一体,将其推至一个巅峰?我这其中布局,多处即要用风水,也要用道术。少了风水不行,少了道术也不行。所以此事,唯有我空玄子能做!
我二问,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大宋若兴,自有其兴的道理;我大宋若亡,自有其亡的道理。你既然游走天下,洞经世事,便知,我大宋如今的衰败,是在三冗,冗官、冗兵、冗费。更是在吏治腐败,百姓困苦,军队软弱。这些种种,岂干气运?
空玄子摇头,人,气运太强,则百事顺心,便是天资差些,努力少些,也不会太差,说不定就能得个大富大贵。人,气运太弱,则诸事不顺,任是天资绝世,发奋图强,也毫无寸用,说不定就会落个身败名裂。人如此,国也如此。一国气运强,则风调雨顺,国家太平,国中多出良臣名将。一国气运弱,则天灾人祸,乱相纷呈,朝中将相无能。这样,岂没有干系?
我三问,那韩侂胄绝非良才,更非良相。此人性好奢侈,亲近小人,好大喜功,而才具不显。这样的人连我都清楚,不是治国能臣。将一国权柄托付于他,岂能妥当?再且,养虎自遗患。等他大权尽握,为所欲为时,若不再听从你,你能奈他如何?
空玄子沉默了一下,说,韩侂胄此人的确平庸,若有他人可用,我也定不会用他。只可惜我别无选择。也正因韩侂胄才华不彰,野心不大,对我还很敬畏,我才敢与他合作。否则若是曹孟德之辈,我岂能放心。
我自然清楚,只有自己手中握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对大局有足够的掌控。所以,我正极力让隐龙发展壮大。隐龙将隐于暗处,但能搅动得了天下风云!
再且,我苦心钻研多年,发现风水之术融合养鬼之术,可轻易养出极厉害的鬼。我若是能养出阳鬼,那怕得了谁?韩侂胄敢有异心,迫不得已时,我将他击杀便是。
我四问,北伐之事,事关重大。便是如你所料,我大宋国运强,而金国国运弱,但兵者凶器也,若是我战事不利,北伐失败,到时我大宋江山岂不有倾覆之危?
空玄子答道,我曾亲身前去金国。现在的金国绝非当年的金国。看着依旧宠大,但其实不过是只病老虎。所以纵使北伐失败,我大宋可能会丧权辱国,但绝不至于导致江山沦丧!
只要我大宋上下一心,再有气运加持,此次北伐必得胜!
我五问,依你所说,以真龙生气养幼龙,我大宋在一段时期内,将国运堪危,虚弱不堪。想我大宋自开国之初,便多有民乱。王小波起兵、宋江起兵、方腊起兵,钟相起兵等,都曾引起天下大乱。国运不济时,天灾起,则民乱生,若再加上朝堂动荡,怕到时不需外敌,我大宋便会自内崩溃。
空玄子答道,我大宋国家之富,冠绝历代。一直以来,不管是饥荒,还是民乱,都只是一时之患,从不曾动摇过国本。当然,其中祸患是有,动乱也有,但应可控制,应能承受。
我六问,便是一切如你所愿,一切顺利,旧龙死去,新龙诞生。请问,国家诸多弊端不除,百姓依旧怨生载道,那你的这般辛苦,又有何意义?到那时新龙龙脉内,不一样地,生气少,恶气多,死气重?
空玄子说道,自然有意义。就比如在冰天雪地里,一个老者已经冻饿将死。可若是他忽然换了具年轻的身子,那他自然能更加忍饥挨冻。且寒气入体,总得要些时日。
我清楚,此法不过是治标,却不治本。但当此形势,谁能有治本之法?
大宋原本百年之内必亡,可若能熬过百年?说不定到时天下形势大变。或许,我大宋就不会亡于蛮夷之手。或许,我大宋便能转危为安,再续国祚三百年。
六问之后,我长叹。
我提了六个问题,空玄子给了六个回答。他每个回答都有道理,但每个回答都无法让我信服。
所以,我不认同!
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做此大事,空玄子纵是才华不二,他有可能成功吗?
抛开能不能成不管,他的作法本就有欠妥当。
春生,夏花,秋实,冬死,天地万物自有其生死,一个国家也一样。现在的大宋早已步入中年,虽不垂垂老矣,但的确体弱多病。这个时候若是有良医用良药慢慢调理,我大宋不敢说重焕生机,但多存活十年二十年,总该没问题。而空玄子想的却是,下一剂虎狼之药!
这一剂猛药一下,其中风险有多大?那不可预料、超出控制的事有太多太多。我大宋本该能活近百年,极有可能,因此虎狼之药,立时就会一命呜呼!
退一万步来说,我大宋即使挺过这剂虎狼之药,可又能怎样?不过是刺激了一下生机,再多活几十年。
若是此药一下,挺不过去是死,挺过去了,便能返老还童,那还可一博。可冒着顷刻倾覆的风险,不过是只求多活个几十年,然后再冀希望于虚无的将来,这种事,是为不智!
我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