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带伞了吗（1 / 2）

结了账，祝贺站在店门口拆开塑料盒，往手里倒几颗彩色糖果，他看都没看哪种味，全部拆开包装扔到嘴里。

齁甜在口腔里发酵，祝贺面无表情咀嚼着，目光阴沉地盯着湿哒哒的地面。

祝贺自言自语，不是从前的味道。

店员见他站在那里，独自自言自语，见他行为奇怪鼓起胆子站起来慢慢靠近。

“帅哥，你还好吧？”

祝贺猛然回头神情阴冷可怕，店员咯噔被吓了一大跳，不由地尖叫，等他缓过神来，面前的祝贺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他，一副还以为遇到了疯子的神情，

店员感觉自己像是被条冰冷的毒蛇缠上，长长的蛇身一寸一寸缩进，挤压五脏六腑。

眨眨眼再看，对方很正常，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他平复好惊颤努力挤出友好的笑容，祝贺不想理会旁人，点了点头后撑开伞走进雨中。

小插曲在祝贺眼中无关紧要，雨势越发大，他拄着拐杖走，踩过浅浅的水流。

他注视前方外面绵延的雨，恍惚自己也被置身在潮湿粘腻的水汽中，祝贺用力搓了把脸感觉到一丝沉重感。

抬头看，在阴暗的天色，那偌大的建筑楼隐没在朦胧的雨帘里。

他看到穿绿裙子的女人撑着偌大的黑伞站在庭院铁门前，迎着风雨，和暗沉的天朦胧的雨融为一体，莞尔，她笑了，祝贺停下，眯着眼凝视她，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混沌中祝贺似乎看到了那道白光，变成一只白鸟冲出爬满苔丝的绿窗，在接触到光的那一刻化作灰烬，随风飘呀飘呀，飘到了远方。

祝贺捏紧伞柄，灰蒙蒙的雨将绿植吞噬，雾气中若隐若现般狰狞的房子，在咸湿的风里，充满土腥和落叶腐烂的气味，烦躁涌上心头。

直到祝贺走到铁门，女人熟稔地拉过他的手，冰凉的温度瞬间让祝贺下意识想挣脱，女人仿佛没看到他小幅度的动作，精致的妆容下描摹了烈焰红唇，女人眼中含有包容，温柔地问：

“小霄回来啦，怎么淋了雨？”

祝贺喉咙干涩，努嘴干巴巴回答：“雨下得太大。”

女人无奈一笑，紧紧地拉着祝贺的手，好看的眉毛微蹙，似乎在责怪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是妈妈的错，没有看天气预报，让我的小霄淋了雨。”说完她赶紧让祝贺进房间换衣服，自己则是到厨房煮姜汤。

祝贺一言难尽望着厨房里忙前忙后的祝女士，紧皱眉头弯下腰换号拖鞋，上二楼的房间。

煤气炉灶台上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祝女士拿勺子搅拌一圈，而后静静望着砧板出神。

祝贺换好衣服就下楼，他坐到沙发没一会儿，祝女士就端着瓷碗过来，深褐色冒着热气的碗，祝贺顿时感到头昏眼花，他扶额撑住。

“是不是感冒不舒服？给妈妈看。”祝女士见他不舒服的样子，眼里露出担忧赶紧放下碗，用手背测量温度。

冰凉的触感让祝贺头皮发麻，他不着痕迹避开那只手，悻悻地笑：“我没事。”

“嗯，小霄听话快把姜汤喝完，防寒。”

祝贺抿嘴，低头接过瓷碗：“好，谢谢妈妈。”

“小霄好久没回家，都跟妈妈生疏了。”祝女士不由分说抓起祝贺的手，面容忧愁看着他。

祝贺答非所问，迅速喝完姜汤，“妈妈，我肚子好饿，有没有吃的。”

姜汤实在太难喝了。

小时候有几次他感冒生病，祝女士都会煮碗姜汤给他，坐在床边眼底露出关怀，以前他嫌弃姜汤味大难喝软破硬泡耍赖皮不肯喝。

祝女士看起来软心肠容易说话，实际上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她微笑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你，诡异的惊骇油然而生，后来祝贺不再闹，每次都会乖乖喝下她端来的姜汤。

“好，你等会，妈妈这就给爸爸打电话叫他快点回来。”

说说曹操曹操到，门关处传来哒哒哒声，祝女士缓慢回过神，她眨眨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宠溺的语气轻声回答：“茶几上有中午做好的栗子糕，你垫垫肚子，别吃太多，不然等会晚饭吃不下。”

祝贺顺着她的话将视线转移到茶几上摆放整齐的栗子糕，阴郁着脸“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小霄真乖。”祝女士抬手抚摸祝贺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一眨眼，小不点就长这么大，时间过的可真快。

她一笑五官越发艳丽起来，祝贺有些牵强地跟着笑，抚摸他脑袋的手纤细又冰冷，凉的祝贺汗毛都竖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冉冉。”

祝女士回头看，松开了手，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淡，站起来对贺先生温声说：“回来了。”

祝贺也站了起来，情绪不高喊了句：“爸。”

贺先生点了点头，漆黑的瞳孔看了祝贺身后的茶几，听不出情绪地说：“很快就开饭，零食还是少吃点。”

紧接着贺先生搂着祝女士的肩旁就上楼了，隐约能听到他说：“冉冉，你今天进厨房了。”

客厅恢复了安静，年代感十足的摆钟滴答滴答响，祝贺坐下来，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