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冬夜（1 / 2）

月色下，两个人影在林家宅邸的侧墙边，鼓捣着什么。

“哎哟，你别踩我的头……”

一个人咬牙低喊道。

“就差，一点点……”

另一个人喘着粗气。

……

洛成和梁悠在试图翻墙潜入林家宅邸。

大门已经锁上了，敲了敲门，自然也没有人应，那老妇人就算听见了，估计也不会来给他们开门了。

两人都不是练武之人，虽然修真心法增强了他们的身体素质，但目前的境界提升也很有限，想要做到飞檐走壁的程度，还是有点难。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堆了大约半人高的垫脚石，两人才成功翻上了墙，落在了之前见到过的后院。

此时夜色已深，后院静悄悄的，只看得见远处的厢房，亮起了烛火。

正是之前那‘林老爷’所在的厢房。

两人喘匀了气，才小心地向着那厢房的方向摸了过去。

……

厢房的窗户此时已经打开了，洛成和梁悠猫着腰，小心地来到窗户外不远处，便看到了屋里林老爷子的身影。

林老爷子，此刻竟然已经离开了床边，坐在了外屋的桌前。

那老妇人，正在给林老爷子喂汤。

“是不是汤太烫了呀？”见林老爷子始终不张口，老妇人轻声问道。

她自己尝了口，眼里也有些疑惑：“不烫呀，都快要凉啦……”

又给林老爷子喂了几个菜，林老爷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老妇人似乎有些委屈，她将碗筷放下，自己吃了几口，然后撑着下巴，似乎在发呆。

……

“老爷。”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忽然出声了：“对不起啊……”

“我在城里挂了个委托，想要找仙人给你看看病，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不吃饭？”

林老爷子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耳朵越来越不好了，腿脚也没有力气了，可能是太老了……”老妇人自顾道：

“今天，我本来想给后面的菜园浇水的，但只提了一桶水，我就累得走不动了……”

“今天是寒夕夜，我想要做个灯笼，也不会做。”

“房子很多地方都要修，但我都不会弄，你以前也从来不让我学。”

“如果小桃酥还在就好了，她比我能干多啦。”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老妇人轻轻握住了林老爷子满是裂纹和褶皱的手背。

“老爷，最近天气变冷了。”

“你的手都好冰了啊，要不要加件衣裳呀？”

“我现在也越来越怕冷了。”

“可能是真的老了……”

老妇人将林老爷子粗粝的手裹在自己的怀中，一边捂着，一边继续道：

“老爷，如有有一天，我自己也走不动了，怎么办啊？”

“你要乖乖自己吃饭啊……”

“不然，我会放心不下的。”

老妇人喃喃了许久，才将怀中林老爷子的抽出来，而那双满是褶皱裂纹的手，虽然捂了许久，却依然冰凉。

“……”

老妇人盯着那双手，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抽泣了起来——

“老爷……”

老妇人哽咽道：“你说过，会带我回去的啊……”

“不要丢下小鹿一个人，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呀……呜……”

老妇人的哽咽越来越大声，到最后，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良久，老妇人的哭声才逐渐停止。

她睁着朦胧泪眼，盯着林老爷子毫无反应的脸庞。

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她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口道：

“老爷……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啊……”

“最近天冷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