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绝望飞舞（1 / 2）
穆可盈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样的夜路，让她习惯了孤独。
昏暗的路灯，映射在落寞的人身上。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家，灯还亮着。
都说，晚回家的人，看到有人为他点亮回家的路，那是幸福。
可是，她一点都无法理解这样的幸福，只有让她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有时候，穆可盈情愿，像现在这样，把书包放在脚边，坐在马路牙边。静静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也不愿意回家，却面对，让她窒息的关心。
与一些家庭不同，当别人的家越换越大时，她的家，租的房子越来越小。
她从不怀疑，父母对她的爱，最好吃的菜，给她先吃，他们可以几年如一日的穿着旧衣服，却能在每年过年的时候给她送上新衣服，她的衣物也从来没有，因为小了，而不合身。
为了让她能取得更好的成绩，给她报了最好的补习班。送她去了最优秀的私立学校，即使知道，这学费，根本就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能承受的。
他们情愿在生活上为难自己，也不愿在学习和生活上为难她。
即使，穆可盈坚定的告诉他们，没有必要，她可以只上一所普通的高中，靠自己的努力上一个好一点的大学，找一份好工作，也能让他们过上舒适的生活。
然而，她的父母依旧坚持，就算，她告诉他们，这所学校如深渊一般，快要将她吞噬时。
一直以来，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父母，不仅选择了不相信，甚至，最疼爱她的妈妈，给了她一巴掌。
妈妈质问她，我们这么努力是为了谁？告诉她，只要忍过了这三年，你也可以成为人上人。
后来，他们会像从前一样道歉，没能给她更好的环境，婆口苦心的劝她，只要你好好学习，不去招惹他们，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变好吗？
爸爸妈妈，总是很关心她的成绩，纵使已经一落千丈，他们也没有骂她。
所有人，都在忍耐，她是，爸爸妈妈也是一样。
她想逃离，可是爸爸妈妈不允许。
躲在远处的莫千语，只能看见穆可盈泪流满面的模样，却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穆可盈擦干眼泪，背起书包，走回那个带着沉重的爱的家。
她知道，爸爸妈妈，是爱她的，只是她不懂得，到底该如何去爱他们。
妈妈接过她手中的书包。
“快去洗个手，吃饭。”
是啊，他们是爱自己的，即使自己晚上已经吃过了，但是，还是会担心，她晚上回来会饿。而这，才是爸爸妈妈迟到的晚餐。
所以，她该知足的，她安慰自己。
餐桌上，爸爸关心的问穆可盈。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穆可盈不想他们担心，说了谎。
“有道题，不是很懂，下课问老师就多花了点时间。”
爸爸点点头，很满意她的认真。
其实，不仅是爸爸妈妈不懂，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可成绩，还是在下降。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分到那样的一个班级。
或许自己，真的已经糟糕透顶了。
穆可盈随意地吃了两口饭，就没了胃口。
“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去吧。”
家里唯一的房间，给了她，而爸妈只能睡客厅。所以，你要知足，穆可盈告诫自己。
房间里的她，依稀还能听见他们，为了这个月的生计而发愁。
穆可盈叹了口气，假装什么也听不到，继续写作业。
她已经分不清，学习的意义。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门外的他们？
至少，他们，一直在告诉自己，学习，是为了让她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用像他们一样没出息。
她该相信的，不是吗？
妈妈给她端进来一盘苹果，是切好的那种。
“吃点水果。”
穆可盈一直觉得这样的仪式感，在她们的家中，根本没必要。但妈妈的坚持，让她也只能接受。
“谢谢。”
妈妈对穆可盈的疏离，早有察觉，却又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儿低头，回避的眼神，让她也只能无奈的退出房间。
女儿的辛苦，她看在眼里，却不愿承认。
这个家里，谁过得不辛苦？谁又没受过一点气呢？想发作而不能发作，大家都一样。
除了忍耐，别无他法。一家人的希望，都赌在了女儿身上。
又等了一会的莫千语，猜想穆可盈已经到家了。大功告成，自己也可以回家喽。
“也没有冯嘉仁说的那么恐怖嘛！这一路，穆可盈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啊！”
莫千语自言自语，只是，穆可盈暗自神伤的样子，还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像。
这副模样，更是勾起了自己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时候的她，也只是这样，顾影自怜，觉得全世界都不爱她，不要她了。
绝望的情绪，让她想要与世界告别。
她不想，穆可盈和她一样。因为失望，而绝望，而放弃。
每日跟踪，成了莫千语的加班工作。
补习班的上课时间还没到，已经有不少学生，坐在了教室里。
最近新来了一个女生，不仅长相甜美，为人也很大方，经常会带许多零食，分给大家吃。
还会教女孩子一些化妆技巧，顺便就把那些教学试用过的化妆品，送给了在场的女生。
很快她就和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穆可盈却是这里唯一的例外，她对进口零食并不感兴趣，对化妆也不热衷。
而她在这里本来就因为独来独往的性格，不受欢迎。同学们时常当着她的面，对她议论纷纷。
她也毫不在意。
穆可盈对这个新来的女生，没有多大好感，但至少不会反感。
虽然，新同学不会指责那些嘲笑她的同学，但是，她可以巧妙的引开话题。
这在穆可盈心里，把她看作了一个好人。
今天的穆可盈，由于莫千语的原因，到辅导班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些。
站在门口的她，清晰的听到新同学在和别人讨论她。甚至说的更难听。
“你说，她凭什么能进那么好的学校？”
“谁知道？你看她的那个成绩，还不如你？我听说那个学校，不是有钱有势，就是成绩优秀。估计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吧。”
“砸钱？”
“那也要她家有那个钱啊，听说她学费都是借的。”
“陪睡吗？好恶心啊！”
“不一定，或许人家握住了什么人的什么把柄呢？”
“什么把柄？仙人跳吗？小妮子，有点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