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露锋芒（1 / 2）

满座哗然。

尤其是在场返京述职的几位老将军，大京朝重文轻武已久，在试练场上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一个真正达标的弓箭手了，他们是惊喜的。

林清月对自己的表现也还算满意，手感、力量控制，都是正常发挥，尤其是这双眼睛，林清月非常感念原主留给她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有好视力的加持，林清月赢得更容易了。

秦晟坐在座位上，心里回想着，大京百年太平，在位者渐渐地冷落将士，重用文臣，大京表面上维持着繁华，实际上内里只剩下一具虚壳了。

如今西北战事紧张，大多数还算达标的将士远赴边疆，但实力是远远不够的。

秦晟望着林清月，心中翻涌着一股莫名的热血。

但还没等他起身，席上坐着的一位白发老将军缓缓站起来，朝皇帝行了一礼，又看向林清月：“林三小姐，不知老夫可否与你切磋一下箭法？”

林清月微微一滞，她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年老却依旧身姿挺拔，往那儿一站，便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威严庄重，气场强大。

“镇北侯，您可不要欺负人家小丫头片子啊……”皇帝一边笑着打趣一边默许下人去为镇北侯准备射箭用的工具。

镇北侯？那个书里匆匆提过一笔，开国元勋、三朝元老、最终寂寥而终的镇北侯。这次大京西域两国交战，镇北侯原本是要上战场的，但皇帝考虑到他年纪大了，且又是大京的镇国之宝，便决定，不要必要时刻，绝不轻易放镇北侯上战场。

“清月万分荣幸，请老将军指教！”林清月礼貌地作揖。

二人同站在试练场，这一轮比试也很简单，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发射出越多的箭越好，而这些箭也必须在草靶红心上才作数。

比赛开始。

两人都非常专注，镇北侯虽许久未曾上战场，但他每日的练习从未停止，风雨无阻，即便是苦练三个月、天赋极高的林清月，也肯定比不过老将军的稳重和力量。

秦晟注意到，林清月的身姿自有一种习武之人的挺拔和潇洒，心中猜想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不止会这一种兵器。

而一旁的秦墨却满不在意，他认为女人并不需要会这些，比武打仗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只要文静知礼、相夫教子，稍微有点个性的，就像林长乐那样，他就觉得很好，而林清月这种气势上都要胜过男人一筹的女人，他可绝对不会喜欢。

一轮下来，二人射出的箭均稳稳地插进了草靶的红心区域，镇北侯到底是更加老练，一定时间内发出的箭矢比林清月多了两支，但林清月也已经是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

镇北侯放下长弓，望向一旁的少女，眼中的光若隐若现，他赞叹道：“林三小姐，果真是天资非凡啊！”

林清月对上他的目光，只感觉老将军赞许和欣赏的背后，还隐约带着些许林清月看不懂的怀念，老将军仿佛在通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镇北侯箭术高明！清月甘拜下风！”

“老夫已经练了大半辈子的功夫了，像林三小姐这般年少便有如此资质的人，老夫还不曾见过几个。”镇北侯笑了，他转而又向皇帝行了一礼，“陛下，林三小姐实乃奇才啊！”

皇帝素来知道这个老将军脾气拗得很，不轻易夸人，今日这林清月着实叫人打开眼界，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竟有如此才能和胆识，确实不一般。

“父皇，大京终究还是有此等人才的！实乃天佑我大京啊！”秦晟起身道，他原本还想说，即便林清月身为女子，但今日其势力与气魄，绝对不输在座的男子。

但想了想，这句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倒不是怕自己丢面子，而是怕冒犯了在座的男人，会对林清月不利。

“好！极好！今日如此精彩，来人！赏！重赏！”皇帝兴奋极了，他原本为战事操碎了心，总后悔过于重文，导致武将们寒了心，如今满朝都找不出一个年轻力壮可以出任的好将士。

今日林清月这一举动，如同一颗石子砸进了一潭死水中，动静虽然不算大，但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各将士尘封已久的武术热血。

他们对林清月的态度与镇北侯一般，满是惊喜与赞赏，他们可不管什么男女各司其职，他们是习武的粗人，对强者总有一种天然的崇敬，此事无关性别。

总之，林清月这一场误打误撞的比试，让她赢得老辈武将们的喜爱，也在冥冥之中，为她指引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林清月与镇北侯拜别，正在她准备放下弓箭回到席座上时，她好死不死地看见刚刚在假山后面拿小黑瓶子的那个宫女，只见她趁大家伙儿的注意力都在镇北侯和林清月身上，把药下进了萧妃的杯子里，而萧妃并无察觉。

林清月突然记起来，在赏菊宴三日后，萧妃突然病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萧妃其实也不过是书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和秦晟一样，生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骤然陨落。他们被困在这条条框框中，无论是循规蹈矩还是反抗命运，结局都是如此惨淡寂寥，仿佛这个世界他们并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