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为私君臣别离 多变故少年乱心（3）（1 / 2）

天子听到是吕昭来了，心里高兴，急宣吕昭到书房觐见，满脸是笑。

而当天子听闻吕昭是来辞行时，笑容却僵住了。

缓缓把笑容收回，惶惑道：“朝中诸事，多仰仗于爱卿之力。寡人新立，尚且难以处理朝事，而诸卿尽皆离去，已使寡人百感忧心，万事劳形。今爱卿也要弃寡人而去，这教寡人如何自处？”

天下之尊，莫过于天子。可眼前这个天子，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却全然不见一丝儿尊贵的模样，有的只是迷茫，不知所措。就像生的最高的浮萍，被挖去了根，被抽走了水，恍然枯落。

“陛下，”吕昭不忍直视这位年轻的新立君王，只是勾下头去，缓缓出声，“齐地遭灾久矣，百姓受难，民不聊生。臣是以……”

“齐地有灾了？”天子倒还真不知此事。

“往年即有，只是今年尤其闹腾，百姓已经苦熬不住……”

吕昭话还没落下，却见大内人走了进来，称：“燕公求见。”

吕昭怔了，天子也怔了。

“快，叫他进来……”天子有些惶急，吕昭若是要离开，朝中的诸侯可只剩燕公一个了。天子心底油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身子慌的厉害。此时也只能心里祈祷，只希望燕公此来不是来辞别的好。

可天是不遂人愿的，天子也是人，所以天子衷心的祈祷也没能感动上天，没能让上天遂了他的愿。

燕公步履沉重地走了上来，行礼过后，直接禀明来意：“陛下，臣是来辞行的。”

这句话真似一只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扎向天子，把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给扎没了。

“爱卿，你又是为何弃寡人而去？”天子惨然一笑，心头的悲恸已经显现在了脸上，丝毫不加以掩饰了。

“陛下？”燕公懵住了，他料到天子会失落，会挽留，可他没料到天子的神情，天子的声音这般惨然

吕昭苦笑着，半是给他解释道：“燕公为何也来辞行？”

“也？”燕公明白过来。亦是苦笑一声，“只怕再不回去，吕大人见到的这个燕公，就再不是燕公了！”

吕昭默然。他也有相似的缘由，再不回去，只怕他面上还是吕氏的家主，实际已经不是了。

“两位爱卿，”天子面上显出苦色，“二位要是也走了，只怕寡人，真就是个寡人了！”

天子幽幽叹道：“不是寡人不识时务，寡人也晓得诸侯都为何离去，离开寡人，寡人也不曾拦着……可如今……如今天下失序，周室风雨飘摇，你们若是全都走了，叫寡人如何安身？寡人做哪门子的天子？”

“陛下依旧是陛下，依旧是大周天子呀！”吕昭依旧低着头。

燕公没有开口，默然低头。

“大周天子是先王，非寡人呀！”天子沉下声音，“而寡人，才真是孤家寡人呐。”

“想当年，先王何等的……唉，寡人也思追先王之业，使君臣有序，生民有养，寡人……唉……”天子声音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