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藏匿(2 / 2)
“Anthohehostess'dliketokart……”(安东尼,原来你在这,主人在问甜品什么时候上……)
是另一个学徒Felix。
三人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弄明白了原委,方姨解释甜品的餐具都在小厨房,不在这里。
当那几人临走时带上门的那一刻,帘幕后的两人心里的石头也狠狠落地。
至少白音是这样。
大约是她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太过少见,陈翊若有所思地反问,
“小白总紧张了?”
白音极为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别这么叫我。”
说罢她就要掀开幕帘出去,陈翊却一把捞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继续束缚在帘幕内……
这暧昧的动作,让白音误以为他会如之前那般吻过来,一边去推他靠近的身躯,一边又下意识去闭上眼……
可意料之内的吻,并未发生。
见她站稳,对方直接顺势松了手,极为正经地交代:“我先出去,还要帮着一起上甜品,你想办法让那两人出来,我随时配合你。”
然后他不留任何余地,抽身离开了此地。
空余白音暗自揣摩——这男人,闷得千变万化,却骚得一本正经。
***
陈翊再次戴上口罩和帽子,做好伪装跟在其他两人身后,将各式甜品归类放置,推着甜品托进入到餐厅内。
餐厅的气氛依旧你来我往的,算不上冷场。
将可丽饼放置在了夏明彻、程灵溪和白晚手边后,他便退到了角落,打算伺机而动。
“阿音怎么还没回来?”
意识到妹妹的位置还在空着,白晚终于疑惑着问。
“方姨,你刚下去看了吗?”
“哎呀我给忘了,本来是找她来着,偶遇了厨师找东西就赶着一起上来了……”
方姨一拍脑门,便又转身出去了。
夏鸿劝道:“阿音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用这么无微不至的。”
“我也知道她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当年离开时她还是个孩子,最需要家人爱护陪伴的年纪,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不在,心里总是难以释怀……”
见白晚语气逐渐伤感,明旻撞了一下丈夫的手肘,暗示他说了不该说得,赶紧适时补救,
“阿晚,瞧你说的,你能回来就不容易,阿音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会怨你呢?”
“灵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夏明彻见程灵溪捂着肚子,脸色崎岖。
“……我,我可能是吃不惯生肉,胃突然好痛……”
一听这个,夏明彻几乎是立刻起身蹲去了程灵溪身边,朝厨师交代倒些热水来,但程灵溪却趁机抓住了他的手,支吾其词着说:“明彻,你陪我去楼下歇会儿吧?”
“哎呀你快带小程下去,让方姨找点药吃,胃疼可不好受!”
明旻赶紧催促着儿子,夏明彻只好扶起程灵溪,缓步出了餐厅。
这场时隔七年的家宴,虽然人变了不少,但过场,还真是与当年如出一辙。
一时间气氛渐落,Anthony对两个学徒使了个眼色,大概是他要下班了,如果在座没有什么其他需要,他就要先走了。
Felix则识趣地去问白晚:“白小姐,您和夏董还需要加餐吗?”
白晚顿了一下,用眼神确认了夏鸿夫妇的需求,摇了摇头,却还是补了句——
“不需要餐品了,添一下饮料就可以,麻烦你们收拾餐具了。”
***
一出餐厅,夏明彻扶着程灵溪去了楼下,看到方姨上楼的身影后赶紧催促,
“方姨,帮灵溪拿一下治疗肠胃不适的药吧?”
趁着程灵溪坐在沙发上的间隙,夏明彻狐疑地瞥见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他按下不表。
他接过方姨递过来的药片和热水,煞有介事地问起,
“您找到阿音了吗?”
“别提了,刚刚看到她在接电话,大小姐生日宴都在忙着工作,唉……我在这白家十几年,家里的人大大小小都是工作狂……”
夏明彻笑了笑,“我来照顾灵溪吧,要不您回去看餐厅那边,有没有能帮上的?”
“也好。”
看着方姨离开的身影,他将药片和水放到了茶几上,坐在了程灵溪身旁,直截了当地问,
“别演了,你们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
“瞒着我帮阿音查林慕阿姨的案子,还让舟哥、阿晚姐介入进来,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嘘……你知道就知道了,别大吼大叫的。”
他吞咽下了几口怨气,却还是忍无可忍了——
“为什么你们还这样?!到了现在还不肯信任我?非要拿我当局外人耍嘛?!”
“我们没有不信你,只是……你身份特殊,阿音也是不想你为难。”
“为难?秋月山那次我警告她的事,她有为难嘛?她不知道陈翊在做什么嘛?说到陈翊,还有你!”
夏明彻怒气攀升,完全忽视了程灵溪的阻扰,
“你之前瞒着我一直帮陈翊查乱七八糟的,从丽行酒店到秋月山!我有没有提醒过你,这水很深,你一个局外人不要插手!现在陈翊走了,你转眼就跟着阿音查旧案!程灵溪,我是你男朋友,但你就是不肯听我劝,更不肯与我同步信息!我永远是被你们排除在外的那个!你当我是什么?!”
夏明彻的怒火,终于因着今晚的设计,不辨亲疏地朝着程灵溪爆发了。
“夏明彻!我做这些不仅是为与阿音的私人感情,更因为我是一名律师,这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这话你自己信吗?!谁家律师跟过家家似的,天天跟着委托人连轴转?你真当自己是私家侦探啊……”
望着两人的气氛逐渐焦灼,陈翊不得不现身打断——
“够了夏明彻!”
而目睹着忽然出现的陈翊,程灵溪显然吓了一跳,但夏明彻显然早有预料——餐厅里就意识到了,他就是那个“尾巴”。
“用不着把怒气发泄给程灵溪,我知道你心中不平,当初的事是我让她秘密调查的,从委托人的角度来看,她没有做错。如果这些冒犯到你,那我今天郑重向你道歉,是我之前太自以为是了。”
“呵……现在道歉就了不起啊?”夏明彻看着他的装扮蔑笑,“那你现在又是在演哪出?你人不是都走了,还要来白家掺一脚,还不是一样自以为是吗?你真以为这个世界离了你就不能转吗?!”
陈翊自然明白他的不甘与对自己的偏见,但此刻,他必须先按下这颗随时会烧得更旺的怒火——
“夏明彻,之前我是有失偏颇,但今晚的事对阿音很重要,我希望你可以暂时按下现在的情绪,有些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程灵溪实在不忍夏明彻如此被蒙在鼓里,终于承认道,
“明彻……我们根据一些旧时的线索查到,你父亲可能与林慕阿姨当年的案子有很大关系,陈阿姨只是个幌子,夏叔这些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慕白集团牢牢锁在他手里!”
“所以今天这场鸿门宴,就是为了诈我父母?!”
夏明彻幡然醒悟,不愿听这二人游说,直接转身朝二楼餐厅奔去——
他的情绪显然已燃烧到了极点,整个人发疯似的冲上楼——程灵溪和陈翊都无可阻拦了。
直到这三人一起横冲直撞地打开了二楼餐厅的门,眼前的场面,足以让这场“鸿门宴”化作“尖叫之夜”——
长餐桌雪白的餐布上,躺着明旻纤瘦的身躯,她精致的嫣红色裙摆毫无生气地滩在桌布上,仿若血色流淌的形状,不过从她手腕处流出的鲜血,也的确真正地染红了桌布——
与林慕走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而夏鸿,则满头鲜血的栽倒在了餐头柜前,不省人事。
那个大卫雕塑,几乎被摔得粉碎。
而更加诡异的场面则是那面空空如也的墙——那幅林慕生前最爱的《干草堆》,也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