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女妄言（1 / 2）

“小妖女，你说什么？够胆再说一次！”

在本来比较沉闷的赤清仙门测灵山路上，这陡然的一声显得尤为突兀。埋头登爬的人一个个不禁循声望去。

山路弯折的地方形成了一块不小的平地，在那边，有几个人围着一个粗布衣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有人甚至上手推搡起来。

那小姑娘衣着朴素，肤色也是微黑，但脸上肌肤倒也干净光滑，有着符合年纪的细腻。

此时她背倚着山路边围栏，双手也撑开搭在上面，一脸不削的样子。围着几人的斥责，她似乎权不当回事。

路过的众人大是疑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和这样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在一干窃窃私语中，自然是有不少人在问发生了什么。

一个围在那小姑娘面前的中年文士气恼地答道：“这乡巴佬丫头，胆敢诋毁赤清仙门。”

“啊?”众人齐声惊呼，本来有不少为少女被围攻，而感到不平的人，顿时也转而怒瞪向她。

“她说我们环国诸般乱像皆因赤清仙门。还说乱自上作，而非乱自下生，更非乱自外来！你们说吧，她小小丫头口出如此狂悖之言，该死不该死？”那文士朗声向众人详述道。

“啊？这真是该死啊！”

“欠收拾！”

“一看就是个没娘教的东西！”

众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此时女孩身边的一瘦削老头却拼命拦在她身前，一脸惶恐，向众人苦求。

“老奴方才想劝我家小姐好好上山测灵，与她产生了些争执，小姐一时发昏，胡言乱语了！各位老爷、夫人念她年少无知，饶了她这次吧！”

“啥?还小姐嘞！就这副打扮，小什么姐?”那老头的穿着就更加粗陋了，围观者中顿时有人对他言称小姐，嗤之以鼻。

那小老头并不着恼，尴尬憨笑着，弯腰不停行礼。看他态度恳切至极，语气又近乎哀求，而那半大女孩也确实状似无知，众人也不知是否该加以追究。

“年少又如何，我也这般年龄！我便更小时，也知环国立国不易。”此时有一肤色白皙，同样十二三岁的少年跨步向前，出声斥责。

“赤清仙门更是独守这一大方土地，保得亿兆生民安居乐业，百万修士清修精进。你一雌黄小儿开口便辱及仙门，其罪非小，其心更当诛，若不自行反省致歉，绝不可轻纵。”

这少年衣着并不华贵，但很是得体，准确的说是穿在他身上才显得得体。一身白衫本应不适合肤白之人，但他这一穿，俊脸上似乎微有光芒，更显得神采奕奕。

而这时少年身后一粗衣妇人，却紧赶上前，扯住少年的衣衫，将他向后拉了拉。妇人脸现尴尬，她似乎很不喜这少年于众人中这般强出头。

今日是赤清仙派入门灵根测试的日子，九月的晌午，这通向岳州测试点的山道上人流并不在少。

既然身处这里，众多少年男女们则都是通过了前些日仙师们的初选。她们每个人都被允许携带一名亲眷上山测灵。白衫少年名唤作风杰，来自这岳州测试点山下不远的矩方村。

测灵对任何环国少年来说都是人生大事，对风杰自然也是一样。他今日精心穿戴，携着母亲上山。这拉住他的妇人便是他的母亲文氏，闺名唤作归燕。

上得此处，风杰听得有人辱没了在环国地位至高无上的赤清仙门，性子强直的他，岂能不站出发话。

可是他这一开口却忧急了文氏，这里可也算是仙派重地了。眼前的丫头便已经出口成祸了，自己的儿子还多嘴，她生怕会重蹈覆辙。

风杰还没退开，那女孩却回话了：“要我道歉，那也容易。只不过要以实理服人。”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风杰，撇嘴道：“小公子所言好生空泛！环国如何立国你未曾亲见，焉知难易?”

她收回了倚靠在栏杆上的双臂，背手傲立宣讲道：“哼！说什么环国有赤清便百姓安居、修士清修，那么别国无赤清便百姓不聊生，修士不得静了么?”

少女微微一顿：“那北境戎国乃我环国死敌，可世人谁不知其现今之国力远胜我环国?而其百姓之富足，修士之强横更非我环国可以比拟。四方小国又有哪个不附庸之?”

再瞥一眼风杰，少女又戏谑道：“这位小公子面皮倒是白嫩，衣带也是整洁，可就是对我环国腐乱横生，宵小当道，良善屈辱，志士噤声视而不见！”

“你——”风杰听了她的话可真是气结。

此时少女又指向山上道：“诸般坏像，难道真与这高高在上的赤清仙门毫无瓜葛，全皆因下有刁民，外有番贼么?你且与我说说道理，说说与当今现状相关之实理。”